随着煤炭越堆越高，天平的左边慢慢翘了起来。等到大厅中的煤放上去三分之一的时候，天平达到了平衡。
“撤了吧。”
低头将情况记下，阎王便让鬼刹们将天平和煤炭撤出了大殿。
等到大殿被清理干净后，又有一个鬼刹抬着一口装满清水的大缸走了进来。
“吴悠。”
等到鬼刹将大缸放下，阎王突然喊了吴悠的名字。
“需要我干什么？”
吴悠走到大殿前，看着阎王问道。
“把这贼人的心脏剖出来扔到水缸里。”
“诶？”
吴悠有点懵，看着阎王眨了眨眼。
“去吧。”阎王抬了抬手。
于是，吴悠唤出鸣凰，将它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缓步来到了胖老板的面前。
“不，不要，我会死的。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看着闪着寒光的鸣凰，胖老板潜意识里想要逃跑。可惜他双腿发软，纵使现在没人押着他，身上也没什么枷锁，也只能像一条肉虫似的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动。
噗嗤
吴悠快速闪到胖老板身边，弯下腰将鸣凰精准地插进了胖老板的胸膛，然后手腕微微一转，再往回一拉，胖老板那颗肥大的心脏就跳到了她的手中。
按照阎王所说，吴悠将胖老板的心脏扔到了水缸里。
咕噜噜，咕噜噜噜
那心脏向下沉了沉，又立马浮了起来。
阎王和杜若见胖老板的心脏居然像气球一样地飘在水面上，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吴悠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好奇地继续看向水缸。
几秒钟后，浮在水面上的心脏慢慢失去了血色，变成了白色。
这模样吴悠倒是不陌生，她当初在人间做任务的时候，十七娘就是拎着这样一篮子的白到透明的心脏到处晃荡。
不过那颗心脏这种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最中心的位置便生出一个黑点。那黑点越变越大，没过一会儿，就覆盖了整颗心脏。在心脏彻底变黑后，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从缸里飘了出来。
“我去，你这货的心都馊掉了啊。”
吴悠距离水缸最近，味道散发出来的一瞬间，她连忙捏着鼻子闪到了一边。
“黑了，黑了。嘿嘿嘿嘿嘿，变黑了。”
亲眼看着自己被活生生地挖出心脏，那胖老板早就吓疯了。这会儿看着自己发臭发黑的心脏，不但不难过害怕，反而还凑上去用手指戳它。
“本君听说人间的凡人总说人心比鬼更可怕，这话用在某些人身上倒真是非常恰当。”
阎王挥了挥手中的笔，水缸里的心脏瞬间飞了起来，噗的一声回到了胖老板的胸膛里。
“来人，将他扔回人间，等到受够所有苦难，再收回冥界。”
随着阎王一声令下，两个鬼差一起走了进来，他们一个扛起大缸，一个提起滚在地上的胖老板，朝着阎王拜了拜，退了出去。
“你们也各自去忙吧。”
鬼刹们退出去后，阎王将资料交还给了杜若。
杜若双手借过，带着吴悠一起回了办公室。
将阎王写的批示认真的看了一遍，杜若提笔在下面也写了点东西。写完之后将文件用传真的方式传给了下属部门。
在杜若忙活的时候，吴悠翘着脚瘫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才坐了起来。
“哪里不明白？”
杜若坐到办公桌前，喝了几口茶后放下了茶杯。
“哪里都不明白。”吴悠坚定地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就从天平那里开始给你解释。”
“好好好，稍微等我一下啊。”
站起身给自己也泡了杯茶后，吴悠捧着茶杯端正地坐回了杜若的对面。
“你先拿着这个。”
等到吴悠做好放下杯子，杜若将刚才在大殿中使用过的羽毛递给了吴悠。
“噫？”
吴悠本以为那羽毛一定是看着轻，其实应该相当的沉。但是当她从杜若手中接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片羽毛轻的用嘴就能吹起来。
“这羽毛不是用来称重量的，而是用来称罪孽的。”拿回了羽毛，杜若向吴悠解释道：“每个人用来代表罪孽的东西会根据他自身的情况而有所不同。像刚才那个胖子便是煤炭。”
“刚刚大殿上的煤足足堆了三座山呢，这是怎么估算出来的？”
“不是估算，是有精确的换算方法。这不算机密，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说着杜若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又厚又重的书走了过来。
“放回去放回去，我不感兴趣了。”
看着那如同凶器一般的书，吴悠连忙摆了摆手。她只是想要了解个大概，并不需要学得这么精细。要是真的想不玩去磕完那本书，估计头发得掉成裘千仞了。
“那我继续说。”将书放回书架，杜若坐回了椅子上：“那天平是用来量罪的。所有罪孽加起来比羽毛轻，重量相等，以及比羽毛重，这三种情况所受到的惩罚也是响应的由轻到重的。”
“那这胖子不就得拉出去枪毙五百次了。”
吴悠想，按照杜若所说，那胖老板真的是罪无可恕了。
“可是他阳寿未尽，所以还得去人间活受罪。等到在人间受尽苦难，回到冥界，便会直接下入地狱。”
“懂了。那水缸呢，那又是怎么回事？”
吴悠点了点头，前面的事算是弄清楚了。
“水缸除了时间长远点，其他没什么特别的。重点在那里面的试心水。若心脏落入水中立刻沉底，此人必定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但如果像胖子这样浮起来还发黑发臭的，那就是个畜牲没跑了。”
“没有飘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么？”
杜若说的明显是两个极端案例。天下那么多人，不可能只有这两种可能的。
“有，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我只是想让你容易理解点。”杜若推了下眼镜。
“懂了。”不明白的事情差不多都问明白了吴悠将被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直接回家？不去看看那些村民么？”
“不了。本来也没多少交情，再说你不是派人过去了么，我就不当劳模了。”
将杯子扔进垃圾桶，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吴悠起身向杜若告了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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