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哄堂大笑，连蒋老也爽朗地笑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得了？话口无遮拦，想到什么什么。这话在我们当年啊，你哪怕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能这么。你『乱话啊，人家会抓你的辫子，给你上纲上线，把你抓上台批斗，抓你去游街，把你打成现行反动分子。”
“我这个四眼，你问，我在乡下，她们都瞧不起的。”韩宝来对骆雁。
骆雁不大走出山村，很少出来见世面，有点家碧玉的羞涩感，她不爱话。看韩宝来没话找话，她眼含微笑，皓齿轻叩：“你到我们村寨啊，开始我们还以为你是哪家的亲戚？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四眼是县委派到俺们村蹲点的村官。你给我们感觉不像一个官，像个文艺青年，话文绉绉地，那眼神很会挑逗人，老在我们身上打转转好像老是打我们主意似的，我们都不敢跟你话。跟这位大姐的一个理。”
蒋岚更笑疯了：“韩少，这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吧？只是她们没跟你实话，我不过是实话实。你不戴眼镜可能一眼看得透了，可你透过镜片，那眼光更扑朔『迷』离，更费人思量，这人对我有情还是无情？要是那女人这么一寻思，那芳心动了一半了。”
“你是学什么的？你不会专门研究人物的眼神的吧？”韩宝来很奇怪，这个大姐对眼神这么感兴趣。
“我懂读心术啊。”蒋岚更为得意了。
“那是自然。你不懂读心术，不会把鸿光大哥驯得服服帖贴。”韩宝来跟女人打嘴仗，他是不会落下风的。
“我有驯你吗？张鸿光？”张鸿光是大名鼎鼎的民营企业家，道州皮鞋厂的老板。比岳父的产业大多了，道州皮鞋厂能排进湖南民营企业的前十位。
“张董不驯服你，你就把张董驯服了。”韩宝来这话有挑拨离间之嫌。
张鸿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生得好福相，肥头大耳，膘肥体壮，面皮白净，戴一幅厚边宽幅眼镜，跟唱“妹妹你坐船头”的歌星尹向杰颇为相似。话声音略有点沙嘎，可能烟酒刺激的，现在就他还燃着一支烟吞云吐雾的。
“韩少，我的皮鞋算不算高端产品？我今给韩市长，不，韩书记召集全市企业家开会了，但一千个厂家云集，他只选其中一百名，我们道州皮鞋名气大，也是绿『色』产业，应该榜上有名吧？”张鸿光原来是为这个专门恭候韩少的。
“你看我脚下这双道州皮鞋，是不是羊皮的？”韩宝来答非所问，他就是折磨你。
张鸿光看了一眼，自家出产的东西，当然认得：“韩主任的皮鞋要是有假，假一赔十，绝对是正宗的老羊皮。你看我脚上这双，当然，我这双工艺要考究一点。你这双——你这么大一个韩主任，你要舍得穿，这双是十年前的款，你不会一双皮鞋穿了十年？”
“这是活广告啊，明你们的质量过得硬啊！我给你们厂义务打广告了啊！”
“好啊，我们就请韩主任做我们道州皮鞋的代言人！”张鸿光面『露』兴奋的光芒，他为自己找到一个商机异常激动，他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韩宝来这派头，没化妆尚且如此风度翩翩，要是形象化妆师再艺术加工一下，更加上镜！
“我们可以签合作协议。我每卖一双你代言的皮鞋，你可以拿走一元钱。”蒋岚跟他老公一唱一和。
“我先跟你岳父签吧。别给我灌**汤。你先想想，你的高科技体现在哪？我们这次参加的是高交会。它要体现高科技这个主题上面，当然要打入欧美市场，你还要有科技含量，国级顶级的制作工艺水平。你先别急于回答我。你别喧宾夺主，我跟蒋董的事在先。”
蒋东风正呵呵笑着看女儿女婿把话题展开，乐观其成，没想到韩宝来却是做文章不会跑题的，忙：“我啦。你把给潇湘宾馆的货单，给我两倍供货，我确保销路。反正都是双赢局面，我销得越多赚得越多。”
韩宝来从陈桂山手中接过猴头菇礼品盒，笑容满面地：“蒋老，这是专门送你品尝的，一点意思，请笑纳。”
然后示意骆雁拿出供货合同与他签，蒋东风毫不犹豫签了，加盖公司大印。然后出示了他们香零山的金卡，他双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躬身奉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一万内消费全免，超过一万，六六折。”
韩宝来微微摇了摇头，谁走漏了风声，变成家家效仿。韩宝来只得接受。蒋岚便把聘韩宝来做代言饶合同推到了他面前。没想到蒋政先他亲妹妹蒋岚一步：“韩主任，你竹文化节主场选择在哪里？有没有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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