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那双黑色的眼里爆发出的一阵光亮，身着大红色球衣的中国人欢天喜地地与他的对手分享喜悦（？），大概意思是——
——安吉洛你看到了吗？！我好厉害啊！！你看到那一球的轨迹了吗？！那是L型的！那是U型的！！我被乒乓之神附体了吗？！我真的好厉害啊你看到了吗！！
……
回忆到这里的裁判终于把他的目光落到了当时的“对手”、现在的“创造者”的身上，他也不指望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天使先生会和中国小孩一样的激动吧，但是……
……嗯，裁判看到了安吉洛·比安奇的表情。
——意大利人笑了。
那抹笑容很凉，又透着几丝轻佻。
裁判想，比安奇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
……但是与这种难出一次的发球比起来，意大利人的反应还是太从容了吧。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裁判真的恨不得化身为具有合法采访权的记者，抓起话筒就借着地缘便利，一步飞出冲到安吉洛的面前，亲自去采访一下大天使先生此时的心情。
不，比起心情，他更想知道意大利人在此刻的具体心理活动是什么。
——会是其实已经在心里乐开了花、只是脸上还在轻描淡写吗？
——会是其实也在惊讶不已、感慨着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巧合吗？
——会是其实在啧啧有声、遗憾着站在对面的人为什么不是中国苏吗？
……
人总是很难得知另一个人的想法的，尤其是这个“另一个人”是名为安吉洛·比安奇的男人的时候。
然而这一次，裁判的猜测却中了一个。
比如，至少是在自己也没想到的L型发球出现的这一瞬间——是的，对于安吉洛来说，这一球确实是一个“试试”之下的意外——至少在这一刹那，安吉洛的脑中的确想起了某个以同样的发球方式、从他的手中拿到了一分的中国小鬼。
想到了他的什么呢？
……其实也没想什么，因为这只是再自然不过的联想，是因为那时对他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小鬼头太聒噪吗？还是因为昨天那副过呼吸发作时的惨白模样在他的脑中留下了几个恼恨的碎片呢？
轻巧拿到一分的大天使先生抬起眼。
他的对面，站着同样身着大红色球衣的年轻人，只不过西班牙人的发是灿金色的，长度是及肩至足以绑成小辫的，瞳孔的颜色是黏稠的蜜褐色，而不是……
安吉洛忽然又笑了一声。
他颇为傲慢地说：“雷耶斯，不为这样的一球送上赞美吗。”
“啊？”刚刚弯腰捡起球来的罗德里格斯满脸的“你他妈在说什么”。
哦，安吉洛想，这就是不同了，如果站在他对面的人是某个黑发黑眼、险些因为不会呼吸、把自己活活玩死的中国小鬼，现在的一幕又会是怎样的呢？
安吉洛当然不会刻意去要求来自外界与他人的赞美，那实在很没意义，虚伪到只让人发笑，但是，至少中国小鬼的反应会比这个西班牙小子讨喜吧？
比如，他会看到一双黑色的瞳仁里写满了惊叹，他会听到喋喋不休的聒噪声音，那声音里满是“比安奇先生您太厉害了！”。
↓捋一下鸡丝粥目前为止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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