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实在不懂，问道：“那殿下意欲何为？”
杨广道：“本王只是还想看戏罢了，给她们个继续表演的机会。”
杨广又顿了顿，才道：“佛教很重要，百姓需要宗教，而佛教的特点又让它非常适合底层百姓，哪怕你是文盲，这一点道教也比不了。如果把佛教连根拔起，却没有一个宗教能完美的填补留下的空缺，并不利于朝廷的统治。朝廷需要宗教有限制的发展，只是现在佛门有凌驾于朝廷之上的意思。”
石之轩立刻就明白了杨广说这些话的用意，这就是说给魔门听的，魔门扶不起来，他暂时就不会动佛门。而魔门哪怕有机会雄起，也必须在杨广的控制之下，否则也难逃被毁灭的命运。
这是杨广打算给魔门机会的同时，也提出严重的警告。就宗教而言，杨广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
石之轩沉默半晌，消化杨广的话，最后问道：“殿下说我不是一个好领袖，那谁是？祝玉妍吗？”
杨广摇头：“祝玉妍除了武功，简直一无是处，要不是阴葵派够强大，她哪来现在的这种号召力？”
这种评价让祝玉妍曾经的情人石之轩无言以对，以他和祝玉妍复杂的关系，似乎他说什么都不好。
石之轩回想魔门众人，最后道：“殿下说的领袖是长孙晟！”
杨广点头：“目前来看，他确实最适合。你武功、才智都在他之上，可是性格不行。当领袖最重要的是性格，你不是一个有耐性解决琐事的人？你注定能成就自己，却未必能成就他人。如果你们能携手，魔门有复兴的希望，如果你们坚持内斗，魔门就永远不要想战胜佛门了。”
石之轩勉强点头，算是暂时接受了杨广的建议。
杨广笑道：“本王不会勉强你，只是旁观者清。你不必委屈自己的性子，本王说这么多并不需要魔门的帮助，你们能兴起，只是帮你们自己而已，兴起不了，本王也没什么损失。”
石之轩沉默，却不信杨广无所求。真无所求，以石之轩对杨广的了解，他绝不会说这么多话。
石之轩沉声问道：“殿下到底需要什么？”
杨广玩味地看着石之轩，半晌才道：“《天魔策》啊！你知道的。如今魔门云集于此，想找一个这么全的机会可不容易，连你和长孙晟也在，如果你能为本王集齐《天魔策》，本王感激不尽。”
石之轩恍然大悟，杨广觊觎《天魔策》已久，花间派和补天阁，乃至天莲宗的《天魔策》已尽在其手，如今还是念念不忘。
杨广能说出“感激不尽”这个词，就说明他绝对是发自真心，除了武功，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石之轩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看到石之轩点头，杨广的笑容更亲切了，道：“本王也知道好事多磨，想毕其功于一役有的时候也是痴心妄想，只是邪极宗至上一代邪帝向雨田飞升之后，没有人才，却拥有‘道心种魔大法’这种神功，实在可惜。不如这就为本王取来，也免得他们怀璧其罪，算是保全了他们。”
这已经是画出重点了，“道心种魔大法”拥有优先权。
这个晋王杨广说起其他，哪怕涉及大统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唯有谈及武功，就会是另一副嘴脸，让称得上武痴的石之轩也自愧不如。
石之轩想起最初的问题，问道：“殿下认为长孙晟是想杀祝玉妍还是想帮祝玉妍？”
杨广道：“本王不了解长孙晟，不会妄加猜测。只是长孙晟自己也应该知道三大门阀不会尽力，他就算想杀祝玉妍也不可能。这件事如果佛门真的置身事外，就只会不了了之。梵清惠逼迫太子这件事，在本王看来是一步昏棋，甚至是臭棋。”
石之轩道：“就算三大门阀不出力，佛门也没什么损失。”
杨广道：“本王指的不是这个。过去本王也以为父皇在慈航静斋长大，一定心向佛门。可是对于这次的事，父皇的种种表现，静下心来分析觉得也许父皇对佛门的态度并不是本王曾经以为的，或者梵清惠过于自信父皇对慈航静斋的情意了。”
石之轩惊喜问道：“殿下的意思是陛下不向着佛门？”
这可是很重要的信息。
杨坚得势后，大力扶持佛门，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慈航静斋对他洗脑的成功。如今慈航静斋继续洗太子，魔门才不得已找上杨广。
杨广道：“父皇对佛门一定有感情，但佛门一定不可以控制皇室。”
石之轩明了，杨广刚刚也说过宗教的作用，一定是在朝廷的控制下发展，慈航静斋明显僭越了。
梵清惠的话对太子来说比亲爹的话还管用，身为帝王的亲爹会怎么想？
这么看来魔门对杨广来说，真的就没什么作用了，把整个魔门的骨头都敲碎，也不如杨坚点一下头。
石之轩沉思，杨广接着问道：“四大圣僧抓你这件事不算完，你还是躲得远点儿吧。”
石之轩不爽，要不是四个人一起出手，他何惧之有？逃得这么狼狈，在别人看来已经很高光了，但在石之轩眼里，却是奇耻大辱。
石之轩沉声道：“我早晚杀了这四个老和尚。”
杨广摇头失笑：“难！难！难！”
石之轩恨声道：“这四个老和尚总是一起出手，无耻！”
四大圣僧和石之轩之间本来也不是江湖仇怨，哪来那么多规矩？以优势兵力，压倒性的消灭对手，这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杨广对石之轩的愤愤不平不以为然，道：“所以说人单势孤的劣势在你身上就过于明显了，你什么时候收起那份孤傲再出来吧。”
石之轩点头离开。
杨广对着他的背影笑的玩味。
性格这种东西很难说，眼界和见识告诉你该怎么做，可是性格上就是行不通。这样的人清醒却痛苦，明知道自己只要向前迈一步，就海阔天空，可是就是迈不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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