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口风这么紧，应一声咋地啦，看你笑的，不说婶子也明白了，放心！我不那样人，会给你保密的，这玩意儿咋卖的？这个该愿说了吧？”
夏兰枝脸上还是笑。
“你说的是，这个呢？一包十元，不过呢？你说话爱听，给你打个折，不过呢！有些条件。”
中年妇女一听十元一包，心里咯噔一下子就泄气了，我的乖乖，这也太贵了吧！买不起买不起哟！顿时拉下了脸。
“我一头猪才买多少钱，要十元？我把猪给你还不够，还买什么买！”
郭晓若默默算了一笔账，市场猪肉一斤才二三元，就这价还是近两年才涨的呢！就打二百斤一头，去掉毛和下水，也就一百多斤肉，撑死卖三百块呗！如要买上十几二十包，可不是白忙活了吗？
够呛，我看这事要黄，郭晓若心里打着鼓。
夏兰枝的笑依旧那么甜，卖了好几年遇到这么精明的农妇还头一回，可她并不急，心里素质好着呢！
“浓缩的是精华，要是一大袋一大袋装许多，那不叫饲料添加剂，叫米糠叫饲料，添加剂添加剂，也就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每次搅好猪食，用耳朵耙子耙那么一点点……怎说呢！你听说过药引子吗？”
中年妇女的脸色先还阴后转晴，再后呢？完全一个大太阳，伸长脖子张开口简直听神了，一听要问她话，她方回过神。
“听说过，药有了引子吃了才管用，要不啥也不是。”
套路了就好！就怕看见沟扭头跑就没戏了。
“一头猪一般养一年到过年才杀叫杀年猪，吃了咱饲料添加剂呢！不说三月四月吧！再不会养顶多五个月也可出栏了，不要看份量，生病了吃药晓得吧！那药片才多大呀！躺床上不能动吞一片指不定第二天就能飞能跑了，一个个大男人魁梧吧！没哪玩意儿还不照样疼哼哼……”
中年妇女迟疑。
“这么说，能买？”
一犹豫，看在眼里可就要喜在心里了，夏兰枝怎愿意放弃这好机会，原本笑容可掬的脸一下子翻了个个儿……
说受了委屈生气也罢，说被怀疑了不怠见懒得理人也罢，还不是掩人耳目迷惑人。
“你这人也真是的，搞得我来是欺骗的，电视广告天天放，你又不是没看见，原还以为你这人懂行好说话，原是当不了家的主。”
夏兰枝说这话一半是弥补，顾客太精明，不好摆布的主，一半是激将法。
可中年妇女也是一个要强人，偏偏自家男人也要强，好嘛！舌头和牙齿在一起三天两头碰，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为事嘛，什么也不为，到头来还不是锅碗瓢盆去遭殃！
今儿又有个黄毛丫头来惹气，这可好！一下子损到家门口，不由得火撞脑，语气想压也压不了。
“你说谁在家做不了主？”
夏兰枝心下偷笑，脸上却故作镇定。
“说你呢！还有谁，这么好的东西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不买为什么？还不是在家做不了主，不相信我卖人家十块，卖你八块，不是我臭你，不出意外你照样干瞪眼！”
郭晓若那见过这阵仗，心忖这是卖东西吗？这怄人呢！这是……可她又不能说，认真起来她还跟人家后头混饭吃！不管怎么说，自行车买了，吃了饼子套了颈子，总不至于干一半扔一半吧！别不说，自行车二百多块出了，不干岂不扔水里了，身上钱本就不多，一天天地再不想办法，难不成真要坐吃山空呀！
转念一想，头脑清醒些，不由得问自己：这是夏兰枝逼的，还是自己逼的？不！自己逼的，人家可一点便宜没占，尽顾着帮忙了，可这事儿怎觉味儿不对呢！
郭晓若一遍又一遍劝自己要镇定，至少要看完这一出再决定。
“真是被狗咬了回，好端端的走着路摊上这么个事，招谁惹谁了，本姑奶奶今儿本没打算买，冲你这么一说，今儿还非买不可了呢！但也不能便宜了你这小狐狸精，长得没人家好看……”说着还不忘指了下郭晓若。“骚气倒比人家重，别把人当傻子来胡弄，胡弄得了别人，可胡弄不了我，别说我没打听过，你那玩意儿就值六块，今儿为赌气，七块我也买。”
好了！目的得到了，下剩就怎多赚了，要是买得少，一袋两袋，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你蠢吧！你还说你聪明的很，六块是进价，看你穷酸样，好容易做回主，还硬撑，当然也买不了几袋了，今儿我就放开话，卖六块，不赚钱照本卖给你……你又能赚我多大便宜呢！”
要说没说中，那可是假话了，东西那么贵，买上一袋两袋就很不易了，要说多买，她也犯难了，可听这话，这小狐狸精有一百双眼，一百个也瞧不起她，哪能在黄毛丫头面前丢了面子呢！听她说，照本卖，也就说无形中成了批发价，盘算盘算中年妇女一下子腰杆就直了，心忖同样是卖货，人际关系一个村子里混这么多年小毛丫头有我熟？大不了她卖时我凑上去就是了，不是六块吗？你去哪我跟哪，你卖八块我卖六块，卖七块我还卖六块，卖六块那就更好了，乡里乡亲的，她就没打算挣这份钱。
“一百袋，看我付不付得起？”
夏兰枝蹦起来的心都有，郭晓若也心砰砰，虽没份，算起来也激动，一百袋那可是六百块呀！以现在物价水平，一天做一笔，三十天计算，一月要挣多少呀！
“一次性拿这么多钱，你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再说……”夏兰枝一面说，一面指了指中年妇女的口袋。
“谁他妈的上街一次性揣那么多钱？鼓鼓囊囊的，招惹小偷呀！”
夏兰枝颈一歪。
“行！说得有理，在前引路，不过我还是替你祝祝愿，祝你老公今儿不在家……”
“谁说他不在家，早上我上街篮子还是他准备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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