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深还是给莫源打了通电话。
漫长的连接过程里，他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个念头。
怎么想这件事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直到耳边的“嘟”声几乎响到最后一声，在他以为莫源不会接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细微的电流声在耳边被放大，“咔嚓”的一声。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季以深看着楼下公园里郁郁苍苍的树顶，远远的，还能看到有人在里面游玩。
他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无奈又烦躁。
莫源哑着声音问他:“她怎么样了？”
季以深既然能问出这样一句话来，那一定是他知道了刚才的事情。
“眼睛都哭肿了。”季以深客观的说道:“念念打开门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也吓了一跳。
莫源的呼吸又重了一些。
“我不是有意的。”他说道:“我只是气疯了，一时没控制住。”
“阿源，我记得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久久和你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季以深回身靠在阳台栏杆上，语气平淡:“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莫源嗓音很涩:“我没忘。”
“那你今天是在干什么？”季以深冷冽的问他:“阿源，如果是其他人，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但久久是念念的妹妹，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将她当成我的妹妹一样来看待。”
“她今天哭着来到我面前，我就不能当做看不见。”
莫源往后一仰，颓然的倒在车座上。
“我被气疯了。”他又说了一遍:“她在跟那个男人相亲，有说有笑的，我一看到，就被气昏了头。”
“我没有想伤害她。”
周予念给路久久拿了套家居服，让她先去洗澡。
从客房出来，她看到季以深在阳台上，想了想，也走了出去。
路久久这个样子，她心情不好，只是闷闷的走过去，一言不发的抱住他的腰。
他顺势抬手，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你就算再气昏头，也不能伤害她。”季以深说道:“阿源，你这么做，以后再见面，你要如何自处？”
“你现在倒是说得轻松。”莫源轻嗤一声:“如果换做是念念去跟别的男人相亲被你看到，你也会发疯吧。”
季以深摇头:“这不一样。”
莫源和路久久，跟他和周予念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
“而且，我再生气，我也不会伤到念念。”他抱紧了怀里的女孩，说道。
他们以前争执吵架，不管吵得多凶，他都没舍得磕着她碰着她一下，让她真正受伤。
哪怕吵架的时候周予念将他整张嘴咬得稀巴烂，他都没舍得让她疼一点。
电话里的莫源沉默了下来。
季以深又说:“你喜欢久久，你在追她，这没问题。你看到久久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生气、吃醋，这也没问题。”
“但是阿源，你不能把气放到她身上，让她来承受你的怒气。”
“她没这个义务。”
路久久本就不属于他，甚至没有给他回应。
她喜欢跟谁在一起，愿意见谁，愿意去相亲，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由不得他来吃醋。
说得难听点，他根本没有立场吃这个醋。
莫源沉默了好半晌。
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看到路久久恨恨地瞪着他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
可伤害已经造成了。
他问季以深:“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暂时不要。”季以深拒绝了他:“她现在未必愿意见你。”
莫源顿了一下，也没挣扎:“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予念在季以深怀里闷闷的问他:“他说什么？”
“说他知道错了。”季以深言简意赅的说道:“还说他只是一时冲动，被气昏了头。”
“气昏了头也不能伤害我妹妹。”周予念是真的被他气到了:“这不是他把久久弄成这样的理由。”
季以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这件事是他的错。”
“他是不是想来找久久？”周予念又问。
“是。”季以深应道:“不过我拒绝了，让他最近都别出现在久久面前。”
周予念“唔”了一声，有些烦躁:“莫源这个猪脑子，他难道以为久久是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吗，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做事之前能不能想想后果？”
她心疼路久久，也气莫源的作为。
一个是她的妹妹，一个是多年的好朋友，哪边不好她都不高兴。
“宝贝，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的。”季以深说道。
莫源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想如果换做是我，看到你去跟别的男人相亲，我也会疯的。”
虽然理智上他很清楚，这件事确实是莫源错了，可感情上，他是认同的。
如果把人换成他，他也会疯的。
“可是你不会像莫源对久久那样对我。”周予念说。
“我舍不得。”季以深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但是莫源不是我，久久也不是你，他们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那现在怎么办？”周予念闷闷的问。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样的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吧。”季以深也很头疼:“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得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只要看着，不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周予念还是有些气闷。
季以深抚着她的长发，转移了话题:“久久怎么样了？”
“她今天被吓坏了。”周予念说道:“如果是别人，她也不至于那么怕，可偏偏那个人是莫源，他们之前好得跟兄弟似的，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吧。”
要是个陌生人，路久久现在估计带着他们在算账，让他们看看路家小公主是不好惹的。
可是那个人是莫源，她只能躲在表姐表姐夫家里哭。
“这两天你陪陪她。”季以深说道。
说完想了想，自己又有点亏了:“你陪她了，那我怎么办？”
“别闹。”周予念拍了一下他。
“没闹。”季以深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算了，这个账我去找莫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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