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
在座的两位副站长和数位科长、副科长,都在等着顾青知的下文。
顾青知略微思索,便说道:“为了进一步厘清家底,杜绝浪费,实现资源在全站范围内的合理调配和高效利用。”
顾青知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他继续说道:“我决定,即日起,到农历新年之前,暂停总务科对各科室的一切非紧急常规经费审批。”
“同时,我会立即安排稽查股和后勤股,联合成立一个专门的清查小组。在未来一周内,对全站各科室,注意,是每一个科室,包括行动科、情报科、组训科、医务室等等。”
“所有自行设立的‘小仓库’、‘备用物资点’,进行全面的登记、核查、造册!”
顾青知目光如电,重点看向马汉敬、孙一甫、侯振勇和潘春云。
“清查之后,所有库存物资,将对照总务科核准的各科室标准配置定额进行核算。凡是超出定额标准的部分……”
顾青知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一律视为‘冗余物资’或‘不合理囤积’,全部由总务科统一收缴、入库!今后将根据全站实际需求,进行重新分配!任何科室,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清查,不得私藏、转移、损坏清查物资!”
“轰——!”
如果说刚才的“乐捐”提议是点燃了炸药包的引信,那么现在这番话,就等于直接把炸药包扔进了人堆里!
行动科长马汉敬第一个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他脸色铁青,双目圆睁,怒视着顾青知,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顾青知!你这是什么意思?总务科没钱了,发不出薪水了,就想从我们行动科的仓库里‘折现’?”
“你把我们行动科的仓库抄了,把弟兄们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都掏空,以后还怎么办案?怎么行动?难道让兄弟们赤手空拳,去跟那些凶神恶煞的军统、地下党搏命吗?”
“你这是要毁了行动科!”
马汉敬这话说得极重,直接把顾青知的行为上升到了“破坏战斗力”、“危害站内安全”的高度。
面对马汉敬的暴怒质问,顾青知神色丝毫不变,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怒发冲冠的马汉敬,语气平淡地反问道:“马科长,稍安勿躁。”
“你口口声声说行动科仓库里的东西是‘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是办案行动的必需品。那我倒想请教马科长几个问题。”
顾青知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第一,据我所知,行动科最近这几个月,上报总务科备案的、成规模的、有成果的行动,好像不多吧?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处于‘待命’、‘调查’状态。既然没有大规模行动,消耗自然有限。那么,你仓库里‘囤积’的那些远超常规消耗量的物资,究竟是‘备用’,还是……另有用处?”
马汉敬脸色一变,刚要辩解,顾青知却不给他机会,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更加咄咄逼人:“第二,马科长你说要办案、要行动。好,咱们就用事实说话。请你告诉我,行动科最近三个月年,不,最近半年内,独立侦办或参与侦办的,成功破获的、有分量的案子,有多少?抓捕的军统或地下党嫌疑犯,有几人?这些人,现在是关押在我们站内的审讯室,还是已经移送去了宪兵司令部?有名单吗?有卷宗吗?”
顾青知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又补充道,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质疑:“马科长不必用‘秘密行动’、‘暗中调查’来搪塞。”
“既然是‘秘密行动’,总该有站长或分管副站长签署的特别命令吧?既然有成果,哪怕暂时不能公开,也总该在站长的案头有一份秘密报告吧?你就直接告诉我,有没有能摆到台面上、经得起查证的成果?哪怕一个名字也行!”
马汉敬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行动科最近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硬成绩,几次针对地下党线索的追踪都无功而返,对军统残部的清剿也进展缓慢。
所谓的“秘密调查”,很多都是针对站内其他科室人员的暗中监控,这如何能拿到台面上说?
顾青知见状,脸上的冷笑更甚:“既然没有成绩,那‘需求’的依据何在?”
“总务科调配资源,首先要保障的是那些有明确任务、能产出实效的科室和行动。”
“行动科如果长期没有像样的成果,却占用着远超其实际消耗能力的物资储备,这本身就不合理!是对全站资源的浪费和侵占!”
他不再看马汉敬,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马汉敬旁边、一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副站长章幼营,语气陡然变得“客气”而“请教”:“马科长如果解释不了行动科为何需要囤积如此巨量物资,也拿不出相应的行动成果来佐证其需求合理性……那么,章副站长,您作为分管行动科的站领导,能否给我,给总务科,也给在座诸位同仁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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