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天也差不多完全黑下来，早就点好的晚餐准时送到，整齐摆在桌上后，罗寅回到主卧叫醒她。
景嫣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不想动弹：“你吃吧，我不想吃了。”
“不舒服？”
“累。”
罗寅瞬间笑喷：“我给揉揉？”
“你少来哦。”
“那就赶紧起床吃晚饭，你都不饿吗？”罗寅干脆坐在床边捏她的脸。“或者我都端进来？”
“我不想吃。”
“那不行。”
景嫣瘪瘪嘴：“哪有这么折磨人的？”
“我这不是折磨你，明明很享受好不好？售后服务多贴心，还说要给你把晚餐端到面前来，要实在不行的话，我喂你吃？”
“我自己吃。”景嫣立刻爬起来。“我又不是病人。”
看她下床都费劲的样子，罗寅更是乐得不行，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送出卧室。
下午洗了澡，身上穿的是厚厚的睡袍。罗寅之前嫌那件刺绣的只有浴袍，还是找人去定制了两件有名字的睡袍，袖口的名字刺绣也特意设计过，他的是“J”，她的是“L”。景嫣刚拿到的时候还说他幼稚，玩小年轻才玩的情侣款，实际还是喜欢得不行。
坐在餐桌边，罗寅难得沉默，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开这个口。景嫣察觉到氛围的异常，也没说话，自顾自吃着东西，心里紧跟着泛起微澜。
其实他那会儿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好奇是什么事情，睡醒后发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也隐隐猜到了些。无非就是跟工作有关，如果是家里的事情，他不会憋着。再者，她又不是没有体会过AT的工作效率，也只有公司的事情会不停地给他打电话。
所以是临时给他安排了什么事情吗？出差？这次去哪里？多久？又是连轴转吗，结束在这个地方的工作之后，立刻就去别的地方，兜兜转转两三个月之后才回伦敦？
直到饭后散步，罗寅还是没能憋住，小心翼翼牵着她的手，像是生怕弄丢的宝贝。
“是不是心情不好？”景嫣反手抓住他的手指。“看出来了。”
“工作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安排才行。”
“要出差吗？”
“嗯。”
“去哪里？”
“澳洲。”
“澳洲？”景嫣明显顿了顿。“那也挺好的，证明我们好皮囊的办事效率高，之前我去的时候还只是说有这个计划，现在是已经要去敲定了？”
“景嫣，我不想离开这里。”
“但是这是工作要求不是吗？”景嫣笑得温柔，干脆靠在他身上，慢悠悠地往前晃着。“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了，慢慢等就好。”
“这次去澳洲可能直接就接着去纽约了。”
“加起来是多久？”
“很有可能四月才回来。”
这下是景嫣沉默了。
“我不喜欢这样。”罗寅微微叹气。“下午才说过想稳定点，多花点时间留在这里陪你，但是安排就出来了。”
“澳洲也挺好的嘛。”景嫣勉强挤出个微笑。“正好你还可以顺路去帮我看看我妈妈，我到时候买点东西，你帮我带过去好不好？”
“我才不去看，对你的态度就没变过，凭什么要我先改变对你家里人的看法？我才不要。”
“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景嫣笑着拍他。“要是我爸妈觉得你不错呢？”
“觉得我不错，又不是觉得你不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什么时候对你好点，我什么时候再改变对他们的态度。”
“又是歪理哦。”
“我这是极度偏袒你，什么歪理。”罗寅揉揉怀里人的脑袋。“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带过去的话也可以，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总要付出点诚意的嘛。”
“比如呢？”
“比如时不时有空了就去看看我……哎不行，这个不行，你长时间坐飞机会不舒服，还是不要了，我们换别的。”
“换成什么呢？”
“我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准备回归礼物吗？”
“当然可以。”
“看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我怎么感觉我有点亏？”
“或者……我再送你点别的？”
“你想送我什么？”
景嫣歪歪脑袋，愣是让罗寅好奇得不行。
回到家，罗寅先去给她放热水，景嫣就这么抱臂靠着门框站着，笑吟吟地看着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好了，洗澡吧。”罗寅转身出来，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我去楼上。”
景嫣急急忙忙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回自己面前，故作不明白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楼上啊。”好皮囊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得洗个澡，你乖乖泡会儿吧，走这么多路也累了，等下给你吹头发。”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走？”
看她满是无辜的小表情，罗寅突然勾起嘴角：“怎么，我不走，就在这看着你吗？”
“那你别看嘛。”
“我是你老公好不好？”
“你是我老公，那怎么刚刚还想走呢？”
罗寅突然把她整个人架起来，按在门框上，眼里已经布满危险：“宝啊，你想干什么？”
“你呀。”
“就你这小身板，行么？”
“我都没实践过怎么知道行不行？”景嫣歪着脑袋，故意瘪嘴。“你又没给过我试试看的机会。”
话音刚落，唇直接被封住。
……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今天的她了，摆明了是在讨好他，但他就是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小姑娘带来的折磨，就是心甘情愿隔着水汽看她，就是心甘情愿接受她的讨好。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敢想象接下来还要和她分别的日子究竟要怎么过，也不敢去考虑万一合同期限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会离开我吗？会吗？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知道她不喜欢考虑未来，但是他此刻却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她有没有考虑过两个人的未来到底应该怎么继续下去，还是说，三年期限结束，就立刻离开他的世界。
不要这样，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罗寅轻轻捧着她的小脸，无数次呢喃那句最最真实、却也最最卑微的话——
“我爱你……真的爱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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