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扬州城突然流传着一个流言，说有小孩吃了“白加黑”后，突然大病不起，七窍流血而亡。
而最早流言开始的地方，是从扬州大明寺的佃户中开始的。
流言这东西，只要开始流传，便与流言其本身没有任何关系了。
到了现在坊间传闻已经变的更为骇人了。
“白加黑”是一种潜伏性毒药，只是小孩发作快。
大人也会死！
解药在宝芝堂里面，陆小风那疯子想要通过解药控制扬州所有人。
他分发的长生诀是有缺陷的，全本只在他的手里。
········
整个扬州城逐渐变得压抑起来，无形的阴云笼罩每个人的头顶，表面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波云诡谲，宝芝堂门前的人烟逐渐稀少，经过宝芝堂望向它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闪烁狐疑。
陆小风平静地坐在柜台后面，拉出一个个小抽屉，双手像是最精准的秤砣，抓出甘草，兰花······
斤两几乎丝毫不差，几种草药直接磨成粉末，加以混合，然后塞在了一个荷花包里。
仙儿一边磕着一个板栗，一边百无聊赖的望着门外。
已经好几天没客人了！
“师父，你不出去解释一下吗？”
“要是言语解释的通，我们还要拳头干嘛？”
陆小风笑了下，手上动作没停。
“而且，闹吧，闹吧，水越浑，那些深潜的王八才能露出头来，一劳永逸，将他们一网打尽，省的我多费力气。”
乌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小风不紧不慢地将荷花包口扎好，一个散发着草木芬芳的小香囊就做成了。
“该到新年了，你师父我亲手给你做的香囊，安神静气，清新开胃，你的新年礼物，感动不感动！”
陆小风将香囊放进仙儿掌心，一副大功告成邀功的样子。
乌仙儿无语看着自己的师父是怎么花十个呼吸搞定的礼物。
如此敷衍。
但是她只是翻了个白眼，还是小心的放进了自己上衣口袋，莫名的心中有点小雀跃，似乎真的有一缕香气萦绕在口鼻间，唇齿留香。
是错觉吗？
大明村是大明寺的佃户组成的村落，此时整个村落弥漫着哀伤的气息。
村口，一个妇人怀抱着一个七窍流血的孩童，不停地啜泣。
悲伤的哀嚎：“我的儿啊！”
“这是第几个了？”
“第五个了！”
人群里小声的议论。
“怎么都是抗租人家的孩子！”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这明明是吃了药才会如此！”
最前面的村长佝偻着身子，三角眼猛地流露出阴毒的神情，突然扭头一巴掌扇在了一个妇人脸上。
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们的孩子不能白死！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村长带着满腔愤懑一声呼吁，扫视一周。
下面有几个目光闪烁的立即紧跟着回应！
“对！我们要找那个庸医讨回公道！”
“张家媳妇的儿子不能这么白死！”
“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
当几个人整齐的喊出了口号，剩余的人便不再思考，从众而已，紧跟着像是复读机一样，喊着他们也不明白的口号。
这个哭泣的妇人被人群裹带着朝着扬州城涌去。
当进入扬州城时，陆陆续续各怀心思加入的人流已经达到了上千人，街道间沸反盈天。
像是流动的河流狂涌从大道肆意而过。
城门吏似乎早已得知消息，去酒楼吃酒去了。
在各怀目的带着各色目光注视下，这上千莫名其妙的讨公道的人群已经到了宝芝堂外。
陆小风看着门外那一盘散沙黑压压的人群，笑着对乌仙儿说。
“你瞧，一劳永逸的方法这不是来了吗？”
女人的哭声，咒骂声，男人怒吼声，乱做一团，再加上里面围观的各怀心思的人群，那就更乱了！
陆小风浑身放松地走了出去，轻松地像是游春的公子，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还没开口。
人群里便传出来！
“打死他！还我孩儿命来！”
“打死他这个杀人恶魔！”
“打死他这个杀人医生！”
·······
当人群被煽动时，个体意识变得渺小，像是绵羊一样随波逐流，而且疯狂的暴躁像是藤蔓一样，在人群中野蛮生长。
怒火如瘟疫一样在每个人胸膛间燃烧。
那一个个亢奋的意识，充满血丝的眼球，密密麻麻挥舞的手臂，逐渐扭曲的五官，带着蛊惑性的充满复仇的宣言。
那一个个褪去人的外表显露出如狼的嗜血的目光。
他们暴动了！
陆小风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也未发声，也未阻止。
但是目光中透出的森冷如冰，如刀。
“你们以为煽动这些庶民，用人海战术就能解决我？”
“我会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揪出来，全都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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