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沈林甫明白了。眼前这人，对于造船不只是喜爱，还有些天赋异禀。
“如此便好。”
“啊！大人真要造战船？”叶厚照吓了一跳，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叶员外误会了，沈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乡勇打水贼，肯定不能开着渔船去。不知道叶员外能不能造出既不是战船，但又不必战船差的船？”
叶厚照想了想，说道：“大人的意思是建造现在没有的船。大人，恕草民直言，这偷天换日，如果没人计较，倒也没事。若是有人较真，恐怕会有很多麻烦。”叶厚照抚着胡须说道。
“叶员外放心，做这种事，沈某哪里敢马虎。只是这乡勇用船，却是需要一些特别的，遂出此下策。只要不是太招摇，上面还有知州大人顶着。”
“行，反正大人是东家，草民听大人的便是。”
“那我再说说其他的，首先，船坞十七个工匠是肯定不够的，还需要再招，本官的意思，之前一个月能出一艘千石船的工匠规模。”
“这个不难，难得这么多人养着，若是入不敷出，到时候恐怕对大人是很大的负担。”
“这个无妨，只要有船，沈某就能把船变成钱。其次是成立船行，就叫顺风船行。到时候船坞负责造船，船行负责卖船以及租赁、抛货。”
“造船草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船行草民实在是一窍不通。”
“那叶员外可认识这方面的能人？”
“这个…这个，哦，想起来了，倒是有一位，曾经在聂家船行待过，但是因为聂家内斗，他被聂家给辞了，现在在家里饴弄儿孙，也算是颐养天年吧。”
“那能请出来吗？”
“应该能，这人名叫徐文辉，就在隔壁，跟草民一样，整日里待在家里，时常手谈，遂听他抱怨过。”
“哦，这人品性如何，叶员外还请实说，闭紧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人放心，徐文辉此人光明磊落，虽然精于计较，但却是有骨气之人，宁愿闲着，也不愿意拆聂家的墙。”
“可是我等做船运，不就是拆聂家的墙吗？”沈林甫反问道。
“大人误会了，草民所说的拆墙，是替别家去聂家挖人，打探消息。大人您开船行，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凭着本事做生意，那徐文辉哪里能这都受不了。”
“行，要不去把叫来。”
于是灰衣老者被叶厚照派了出去，去隔壁叫徐文辉。而沈林甫也叫沈绍出去抱一坛眉寿进来。
“叶员外，这酒乃是东京城的名酒，便赠与叶员外。”
“哈哈哈，这酒草民也好些年没喝过了，说来也不怕大人笑话，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草民滴酒不沾。”
“量力而行，乃是君子之道。若是不管不顾地，只做个自了汉，还算什么男儿。”
“哈哈哈，大人这话说的，草民权当您谬赞了。”一来一往，二人也算熟了，叶厚照也开起了玩笑。
抱着酒坛，隔着泥封闻了一闻，似乎闻到了酒香，还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
“若是大人不嫌弃，草民让贱内做些菜，等文辉叔过来了，一起饮了这眉寿。”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沈某今日这早膳，就算是在你这儿蹭上了。不过就不喝这眉寿了。”
“啊？哈哈，倒也是，大人公务在身，是草民糊涂了。”
“不，叶员外误会了。”随后又让沈绍出去抱了一坛进来，叶厚照由不得大笑，原来都是性情中人。
没多一会儿，灰衣老者就带着一个黑状中年，满脸胡渣的约五十来岁的灰袍男子走了进来。
一番介绍之后，与沈林甫算是认识了。
这时候叶厚照也将沈林甫请进了后院，沈绍也跟着，只剩下一群弓手在门口给叶家看门。
“沈大人，徐某在聂家船行待了大半辈子，对这巴陵船运业，也算知道的不少。沈家的船运行，在巴陵的众多船运行中，是最大的块头，差不多占了巴陵的六又其一。所以实在不明白，您新设船行，不但发展的艰辛，而且家里人知道了，肯定还会被取缔。”
“这个徐先生放心，沈某是沈某，沈家是沈家。沈某只想知道，徐先生愿不愿意出山助我？”
“承蒙沈大人看中，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只要大人有始有终，徐某绝不会中途弃走。”
“好，有徐先生这句话，沈某便放心了。”
……
又瞎聊了一会儿，叶厚照的妻子与丫鬟们，便把菜端了上来。叶妻跟叶厚照年龄相仿，只是常年的劳累，看起来比叶厚照老了一些。
本来叶厚照还想让妻子在旁边倒酒，沈林甫劝说嫂夫人也该用早膳了，何况还未我等做了这美味佳肴，就更不应该麻烦了。
叶厚照妻子退了出去之后，这倒酒的活计，自然落在了沈绍的头上。
“你也坐吧。”
“谢大人。”沈绍倒是不客气，直接四平大马地坐了下来。倒是让叶厚照与徐文辉诧异了一下，原来是还以为是沈林甫的亲随。
“失敬失敬，原来小哥也是官人，不知如何称呼。”
这沈绍心思也滑溜，直接说道：“我叫沈绍，叫我绍哥儿便可，我在乡营勾当，也是少爷的大管家，以后还请二位先生多多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
“让二位见笑了，这小子从小跟沈某一块儿长大的。”
明白了，原来是沈家人的心腹。
“这大管家谁给你封的？”沈林甫夹着味道还算不错，但是很普通的菜肴，问着沈绍。
“不是少爷您封的吗？”沈绍显得委屈巴巴的，但还依旧夹杂着菜。
“臭小子！对了徐先生，如果开设船行，初期投入需要多少？”
徐文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开设船行，且不说规模，就是船行所用的屋宅码头，但是这些就要花去一万两。”
“巴陵的屋宅行情我知晓一些，也就差不多两千两。这码头为何会如此之贵？”
“大人有所不知，巴陵城外所有的那头都被世家大族占据着，要靠岸，肯定的交钱。若是私船，自然没多少，但是咱们开设船行，需要长期租赁，就需要很大一笔钱，不然船到了，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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