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老奴可是一直都守着张姑娘。”魏公公冷冷的说：“葛王言下之意，莫非是怀疑老奴？
老奴可是个宦官啊。”
完颜褎连连摇头：“某绝无此意！只是，也许那张姑娘不想入宫。又或者，那张姑娘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企图，因此自己把自己的清白给毁了呢......”
魏公公顿觉天雷滚滚。
他在宫中多年，什么不靠谱的事、什么奇葩的人没见过？
但若论起雷人的程度，却以眼前这个解释为冠。
尤其是，这个雷人的解释，还是出自完颜褎之口。
完颜褎是什么人？
那可是金国出了名的贤王，平时可是恬淡儒雅的存在。
竟然能瞪着眼睛说出如此天雷滚滚的话？
魏公公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完颜褎这个人了。
“葛王这个推断，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魏公公淡淡的说。
完颜褎却显得很笃定：“要不，咱们把那张姑娘找来，当面盘问一下？”
魏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完颜褎，他倒是真想看看张婵与完颜褎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当下，魏公公挥了挥手。
不一会工夫，张婵便来了。
张婵才一进来，抬眼一看见完颜褎，不由得浑身僵住，脚步也下意识的停滞了。
完颜褎微微仰起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还不进来！”魏公公冷冷的说。
张婵陡然惊醒，缓缓走了进来，眼角的余光，依然在瞥着完颜褎。
她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是不指望活着离开这里了。
但自己的家族，却不能跟着陪葬！
而自己家族的命运，则拿捏在完颜褎的手里。
“张姑娘，如今葛王也在此，你可实话实说，究竟是谁毁了你的清白！”魏公公冷冷的问。
张婵一怔，想要看一眼完颜褎。
但随后，张婵就拼命止住了自己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多看一眼完颜褎，就等于把完颜褎多卖了几分。
如此，完颜褎恼羞成怒之下，岂会放过自己的家人？
但自己要如何回答？
按照原计划，继续把这口黑锅，扣在那李家小贼身上？
但自己在李家作坊根本没逗留多久啊。
而且，在自己逗留的这段时间，魏公公一直都与小贼在一起。
张婵只觉得心乱如麻。
在这短瞬之间，张婵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好几种说辞。
但每一种说辞，在即将从嘴里吐露出来的瞬间，张婵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到的那些说辞，是那么的拙劣可笑，便是三岁孩童，都不一定会信，更何况张公公！
而一旦说辞不过关，完颜褎恼羞成怒之下，是要杀自己全家的。
一时之间，张婵愈加迷茫，眼角的余光，依旧在偷偷的扫着完颜褎，观察着完颜褎的一举一动。
毕竟，她只不过是个久居深闺的女子，阅历有限，哪里会晓得这些机关算计。
“张姑娘。”完颜褎徐徐站起身来，打破了沉寂。
张婵茫然的转过脸来。
完颜褎徐徐走到了张婵跟前。
张婵望着完颜褎，眼睛里满是慌乱。
她不知道完颜褎忽然过来要做什么。
难道，完颜褎恼羞成怒了？
完颜褎望着张婵，脸色显得无比的严峻。
他刚才所以沉默不发，就是要看看这张婵会如何说话。
遗憾的是，张婵的表现，完全是中规中矩，乏善可陈。
看来，这个烂摊子，终究要自己亲自下场来收拾起来了。
“张姑娘......”完颜褎的神情，显得无比的严峻。
一双眼睛，也如刀锋似的，狠狠地朝张婵逼视过去，似乎早已将张婵的内心剜开似的。
“事已至此，你还遮遮掩掩做什么？”完颜褎怒声逼问：“本王知道，你定是少女怀-春，早已心有所属。
结果，本王选你入宫侍候皇上，你因此对本王心生怨恨之心！
于是，你就在路上自毁清白，想要坑害本王！
是也不是！”
张婵听了，眼睛鼓鼓的，竟然呆住了。
显然，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完颜褎会帮她想出这么个说辞！
要不要承认？
如果承认了，此事传扬出去，不但自己死后要受尽世人的耻笑、唾骂，龙颜震怒之下，恐怕自己全家都要被连累！
“是也不是！”完颜褎怒声喝问。
张婵一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完颜褎。
完颜褎的瞳孔深处，阵阵寒芒射出。
张婵身子一瘫，无力的坐在地上，一双妙目，泪水滚滚而下。
“是......”张婵的整张脸，早已羞得通红。
张婵明白，这个“是”字说出，自己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从今以后，自己必将沦为世人的笑柄。
但那又如何？
全家人的性命，可都捏在完颜褎的手上。
自己，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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