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夺下了他手中的习题册。
“你做什么？莫老师？”
他的语气仍有点冲，但看向莫忆的眼神却并没有十分愤怒，反而带着学生对于师长的敬重——虽然莫忆有颇为不靠谱的部分，但是他在心里，还是很认可莫忆的教学水平的。
“嘛，我知道钟梓烨同学很努力——下课时间，甚至吃饭时间也都在埋头看书。也理解想要奋发图强的心理。可是，学会看气氛也是一样重要的技能哦——尽管一味看他人脸色行事而压抑自己是不正确的，可完全不会察言观色，也同样会有麻烦找上门来。而且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高强度的学习，不会劳逸结合的话，哪怕身体还是健康的，心灵也很容易生病哟。何况你的现在的身体状况，哪里也称不上健康啊。”他自己身旁的座椅翻起来，将钟梓烨的轮椅推到空处：“偶尔也让自己放松一下怎么样？”
“我并不想看这种低端而肮脏，野兽一样的争斗。”他撇了撇嘴，低声道：“不过既然是莫忆老师这样说，稍稍休息一下也没关系。”
“这就对了嘛。”莫忆拍了拍钟梓烨的头，将在液晶屏幕的托座上的入耳式的耳塞拿下来，递给他。
钟梓烨用完好的那只手将耳塞接过来，塞入耳中，不由愕然。
于场地中间的慕容幽和黛薇儿的对话就能被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即便教学质量不能让你满意，单独把美拉的科技拉出来，也是最顶尖的水平。长长见识不也蛮好的么？何况——你摸着心口问自己，美拉的教学质量难道就不是顶尖么？只是，大多数都太有个性，甚至还有点鱼——但对自己的工作部分，也还是秉持着认真的态度的。”莫忆苦笑了一下：“毕竟校长先生对于我们教室的考核，比对待学生还要难得多。只要你参加过一次这里的资格评定考试，你就知道面目和顺的校长先生，到底是什么魔鬼了。”
“莫老师您……能通过那种考试么？”
“我？虽然我不希望被其他人另眼相看、可也不要太轻视我了——我还是蛮厉害的，比看上去的还要厉害。还掌握着许多人想要拼命隐瞒的秘密。”莫忆吹了一声口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只是在自夸，无意中说出这些话的吧。
但钟梓烨的脊背却不自觉得冒出了凉气，甚至不敢看他那双乌色，却泛出淡淡的青碧色的眸子，认真得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对话。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简直就像是角斗场一样呢。”慕容幽斜吊着眼睛：“嘛，不过也行吧。越多的人看到你丑陋的姿态，你就越没办法在美拉继续读书了。”
“如果我打输了，我也不会因此退出美拉——凭你，还不配让我退学。但，这个如果，连万分之一，不，十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我对他人的哀叹并不感兴趣，是你自己来送人头的。”
黛薇儿向她抛掷了某种东西过去，慕容幽一躲，落在了地上。
剑道防护服。
“不穿么？你已经自不量力地想要和我对决，甚至还想用真正的兵刃，这防护服是你最后的退路了——你连它也不穿，我可是一点都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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