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紧张啊，渡灵人。你们渡灵人不是见到恶灵的时候，最开始都会表达友好和善的本意吗，你怎么连句话都不对我说，真是的，现在的渡灵人啊，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啊……”
古月升悠闲地拿起杯子喝着咖啡，看着窗外被自己赋予肉体强化能力的人们正在将原本属于这间咖啡厅的店员按在地上殴打，他就像是在看一幅风景画一样。
隔岸观火，不过如此。
工藤凉介坐在座位上，桌下的拳头却已经攥紧了。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要拔出那把三尺余长的太刀，将面前的家伙一刀斩碎了。
就是因为他，因为这个人，东京才陷入了这种危险处境。
“不想说话的话，就尝尝咖啡吧，我亲手弄的，放心吧，没下毒。”
古月升的态度就像是将工藤凉介当成了许久未见的朋友。
而工藤凉介回应他的方式也十分简单。
他伸出手，将桌上面前的咖啡一把推到地上，咖啡洒在地板上，一片狼藉。
“哎呀，现在的渡灵人，脾气真是不好啊，可惜了，这么好的咖啡。”
古月升看着地上洒落的咖啡，一脸惋惜。
即使是窗外的人正在遭受毒打，可是那些人在他眼中，仿佛都不如这一杯咖啡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能够死里逃生，就好好生活准备投胎转世不行吗？明明你离开混沌之地以后，只要来找我，我肯定会帮助你进入阴阳两界投胎转世的，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哎呀，谢谢你的好意啦渡灵人。只是我已经不再相信渡灵人了，毕竟渡灵人这种存在在我眼里看来，真是太虚伪了。”
古月升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上，然后指着窗外的景象对工藤凉介说道：“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让那些与我丝毫没有关系的人们承受莫名的痛苦，我并不能从中获得任何快感。那些被我赋予能力的人们，我也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社会中的渣滓，是不具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与那些社会精英群体形成了鲜明对比。可是即使是这样，难道他们就不配生活下去吗，就一定要承受旁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吗？”
“无论如何，也没必要伤害无辜的人们。”
“无辜？你觉得他们无辜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追求更高的理想，每个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他们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即使得到了，还想要更好的。工作如此，朋友亦是如此。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上面写着和善两个字的面具为人处世，可是他们的本质呢，不还是看不起瞧不上那些不如他们，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卑微如蝼蚁的人类吗。投胎是靠运气的，有些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获得别人穷极一生也难以企及的财富，他们在沾沾自喜的同时，还以这种幸运当做自己居高临下的资本，这公平吗，并不公平吧。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这个世界重新洗牌。既然神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平等，那就让我来代替他，将世界归零，再重新开始。”
“所以呢！所以你所谓的归零，就是让那些原本便生的平凡的人，却还要因为你的重新洗牌放弃生存的机会，在所谓的里世界里遭受毒打吗？”
工藤凉介指着窗外，对着面前的古月升大声吼道。他声嘶力竭，用尽了所有力气，这怒吼中包含了他对于古月升的所有不满与控所，也包含了他这段时间为了让世界恢复原状所受的劳累与委屈。
“那些人们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这一刻，我想成为他们心中的神，让他们随心所欲做一次梦。等到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原状了，他们就得重新回到黑暗的世界里终日不见天日了。”
古月升的态度与面前愤怒的工藤凉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你，所谓的渡灵人，不就是来破坏他们的美梦，将他们从美好中唤醒的至恶之人吗？”
古月升说完，咖啡厅里所有的玻璃窗在一瞬间全部炸裂。
窗外的世界与咖啡厅内的世界，在这一刻交汇在了一起。
而那些肆意霸凌旁人的虚化之人，仿佛也在这一刻都具有灵性了一般，缓步向着咖啡厅里走来。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你来到这里将我斩杀，就万事大吉了。可你要怎么应对这些人呢，正如你所言，他们也是普通的人类，难道你要杀人吗？当然，你即使杀了他们，他们也会作为消失者被登记在案，你不需要付任何的法律责任，就因为你是渡灵人，是有着灵核的具有超能力的特殊人类。这一刻，我想看看你的选择，渡灵人。”
工藤凉介心念一动，手中握紧了太刀手机链，转眼之间三尺长的太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以极快的速度纵向劈砍，可是古月升似乎早就料到工藤凉介会这么做，他提前瞬移到了旁边的座位，躲过了一刀的同时，桌面也被工藤凉介劈烂了。
那些被古月升赋予了肉体强化能力的虚化之人已经涌进了店内，将工藤凉介团团围住。
工藤凉介手中握着长太刀，呈防守姿态。
“砍啊，你怎么不砍了？敢砍我，就不敢砍他们？”
不远处的古月升悠哉地喝着咖啡，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工藤凉介的敏感神经。
“我会让你知道，你们这些虚伪的渡灵人只是沉浸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在所有的生死关头，你们的任何抉择都毫无意义。那么现在，是时候证明我的观点是错误的了，渡灵人。”
工藤凉介手持太刀，注视着那些虚化之人的步步逼近。
他觉得自己再一次陷进了古月升为自己准备好的圈套里。
如果自己此刻挥刀砍向这些虚化的人们，即使如古月升所说，自己不需要背负任何人间的法律责任，甚至连斩杀恶灵的副作用都不需要承受。
可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那自己就不配被称为人了。
他输了，他对这些人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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