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叫“云来”，名字颇具古韵，店如其名，里面装潢也相当雅致。
一身旗袍的服务生将他们领到包间，里面已经有五个人，单慕认识其中三个，一个是穆文扬，一个是上午才见过的陈忠良，还有一个，是张小菲。
单慕记得穆凉说过，他们家跟张小菲家是世交，所以逢年过节一起聚个餐也并不奇怪。但或许是上次的印象不太好，再见到张小菲，她还有点膈应的感觉。
他们进门时，张小菲正低头玩手机，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单慕对上。
“哟，来啦，”她勾勾唇角，眼神玩味，“好久不见呀。”
张母本以为她在跟穆凉讲话，一转头，见她看着单慕，便有些惊讶：“这位是……阿凉的女朋友吧？小菲你们认识？”
单慕挨着穆凉在张小菲对面坐下，听到问话，突然有些忐忑。
“算不上认识吧，就在欢乐谷见过一面。”
“欢乐谷？”张母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你们都约着去欢乐谷玩过啦？”
单慕一颗心突然悬起，她并不觉得兼职丢人，可是这是第一次见穆凉的亲朋，她并不想留下个高攀的印象。
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她可以不在意同学说什么，但他们却不同。
穆凉似乎心有所感，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她便听到张小菲冷淡的嗓音，猫一样，带着点慵懒的意味——
“不是啊，就碰见了，你说巧不巧。”
她说着勾勾唇角，又开始低头玩手机。
单慕松了口气。门又推开，梁含月从厕所回来，拉开穆凉旁边的椅子坐下，转头看他。
“阿凉，不向大家介绍一下你女朋友吗？”
“这不等您呢么，”穆凉牵着单慕的手站起身，含笑道，“其实就张叔叔和刘阿姨没见过了，隆重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单慕。她跟我妈一样，都是蓉城人。”
单慕鞠了个躬，努力让嗓子不抖：“叔叔阿姨好。”
张父点了下头，带着点不怒自威的味道：“你好。”
张母要和善许多，笑眯眯道：“蓉城姑娘好啊，阿凉跟老穆一样好眼光。”
这顿饭吃得很慢，大人们一直在聊天，到最后甜点都上完了，还没有聊完。张小菲借口上厕所先溜了，穆凉凑梁含月耳边说了句什么，梁含月点点头：“后院有温室果园，你带慕慕去逛逛。”
出了包间，穆凉长松一口气。
“总算逃出来了，”他笑着看向单慕，解释道，“他们几个认识很多年了，每次聚餐都这样，一聊就没完，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多话。一会儿找个借口，咱俩先溜回去，才不跟他们一起跨年。”
“不会吧，他们能聊到十二点？”
“可怕吧，中年人啰嗦起来就这样。”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后院走，到拐角时，突然听到张小菲的声音，跟平时讲话大不相同，像是在跟谁打电话。单慕想回避，却被穆凉拉住。他脸上带着搞事的笑，小声道：“听会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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