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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回到家，江成英的饭菜刚刚好端上桌子。
江知在玄关处换了鞋，朝着江成英唤了一声，“妈。”
江成英说：“恩，回得早不如回得巧。正好洗手吃饭，叫下暖暖。”
“诶唷，暖暖今天倒是比我先下班啊？”
“恩~”
江知去卫生间洗手，陈暖这回特别自觉，都不用叫，直接从房间里走出来，路过洗手间，朝着江知笑嘻嘻地叫人：“姐~”
两分钟后，三人围桌而坐。
过年其实就是吃，现下看着桌上的一桌好菜，陈暖皱皱眉头，看向江成英说：“妈，你明天就炒个青菜就行，实在是吃得太腻了，过个年，再去上班，办公室里的都说我胖了。”
江成英轻嗤一声，故作认真地上下打量了眼陈暖，“陈暖，妈看你这肉不是长上去的，估计是吹上去的。”
“……什么意思啊？”
“哼，过年也就十来天的样子，你这身肉可不就像皮球一样吹出来的，还弹性十足。”江成英暗讽。
陈暖在脑袋里细细思索了下老妈的冷幽默，没转过弯来，“妈，你这比方我真没听懂。”
江知手指敲了敲陈暖的脑袋，笑着解释：“妈的意思你没变胖，就十来天，能胖到哪里去。你以为人就像皮球啊？一吃就胖啊？”
陈暖：“……”
江知看着陈暖的样子，想笑。
陈暖反应过来，眼睛也跟着笑眯眯的，“嘿嘿，妈~不过我跟你说真的，我真不能这么胡吃海喝了，以后要嫁人了，还能穿上好看的婚纱吗？所以明天必须青菜。”
江成英玩笑道：“明天直接粥加咸菜。青菜也没有，给你刮油。”
陈暖一听，乐了，“好啊。就这么干~”
江成英噎了噎，“……”
吃饭的氛围其乐融融，吃完后，江知洗碗，收拾桌子。刘承打电话给陈暖，陈暖本来打算陪着江知聊聊天打打下手的，结果拿着手机蹦跶地回了卧室煲电话粥去了。
江知弄完，江成英从卫生间出来，朝着江知喊了声，“知知啊，你去洗，洗了早点休息。”
江知“诶”了一声。
…
…
晚上八点，江知抱着自己的枕头去了江成英的房间，找江成英聊天。
江知掀开了被窝，直接坐了进去。
江成英挪了点位置，说：“这是干嘛呀？”
“妈，找你聊聊天。”
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的回看，正在放小品，惹人发笑。
江知看了两眼，便看向江成英，开门见山道：“妈~你觉得顾渊怎么样？”
江成英眼睛看着电视，中肯地评价，“人还不错。”
“那我要是和顾渊……结婚，您会同意吗？”江知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成英脸上的表情变化，就怕错过一丝一毫。
江成英默了大约半分钟，神情认真地看向江知，说：“知知，你想清楚了？就非顾渊不嫁了？”
江知咽了咽口水，想郑重地点头，却听江成英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知知，妈妈帮你分析完你以后在婚姻里会遇到的困难，你再回答我。”
江知没有立即搭话，等着江成英继续说下去。
“知知，顾渊的爸爸得的是肝癌，妈妈知道这病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治愈的可能，顾渊和他的家人现在所做的是尽量让他爸爸活得更长久一些。说得难听点，他爸的生命可以用倒计时来计算。一个家里少了一个男人庇佑，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顾渊是儿子，以后这个家就得由儿子支撑。我已经跟你小舅妈打听过了，顾渊家的底子只能算是普通，顾渊妈妈还没有交城保，以后生活的方方面面就需要靠你们。小到家庭开支，大到以后你们小家庭的置办产业。没有人会帮你们，你们得全部靠自己。
网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嫁个有钱人，你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当然，妈妈也不是要你去嫁有钱人，但至少是家里有老人顶着一片天的家庭，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的。为什么，因为你们可以乘着老人顶着的时候去成长，去积蓄，然后完成你们的人生价值。
这样，你们才不会那么辛苦。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说你和暖暖以后想给孩子买那什么学区房，你和顾渊就得靠自己，而陈暖和刘承就不一样了，至少刘承的父母会帮衬。妈的意思不是叫你们啃老，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老一辈再帮衬些，那你们的日子是不是不用那么有压力？
妈活着的这辈子真的够苦了，你爸去世那么多年，要不是赶上这拆迁让你们姐妹俩完成大学的学业，妈也得四处借钱，然后等你们毕业了慢慢还，妈不想你也过上妈这样辛苦的日子。
现在说点你听听，你和妹妹上高中那会，妈赚的钱根本就不够花，这个月问你几个舅舅借了点，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还。还没等到下下个月的工资，妈又得去你舅舅家借。厂里效益不好的时候，大夏天的整个厂里放假，老板可怜你妈，叫你妈在厂里打扫卫生，30块钱一天。妈想啊，30块也好，我们母女三一天的饭钱有的。”
江成英说了这么多，说着说着眼睛有些红。
江知伸手勾住老妈的脖子，喉间有些哽噎，艰涩地叫了声：“妈~”
江成英稳定了下情绪，话锋一转，“妈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想清楚了再决定。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还是要嫁，妈也会给你风风光光的办婚礼。顾渊那小子吧……还行。那天你发高烧，你可没看到他对你的在乎劲儿~”
江知“呵呵”笑了两声，想了想说：“妈~顾渊真的很好，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了，我知道我以后会面临着什么，不论苦和甜，我都愿意，因为他是顾渊。”再说，这一次，顾渊更是苦了自己都不会苦她，更何况，江成英好端端的，他们的日子只会慢慢变好。
江成英轻哼了声，“哼，也不知道顾渊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
江知又道：“妈~我想和顾渊早些办婚礼。”
“……恩？”
江知眼睑微垂，“顾渊的爸…不大好，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顾渊结婚。我想……”
电视里的小品缓缓落幕。
江成英深吸了口气，问：“知知，我们抽个空去看看他爸？但是这婚事怎么的也不能太仓促了。”
江知整个人僵了僵，随即勾着江成英的手臂更是紧了紧，音色里透着满满的感动：“妈~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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