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笑容很灿烂，让人看不透他的心绪。
是真的开怀？
还是怒极而笑？
他这一笑，反倒是让先前笑容满面的屠夫不会了，让这位古帝霸主醒悟——他现在还危险着呢！
若是之前那隐隐为祭道地板砖的有蟜，他倒不怎么害怕，自信有能力掰一掰手腕，进行抗衡。
可眼下情况不对，有蟜搞不好是能跟道尊、长恒坐一桌的！
这乐子就大了！
‘悲哉！难道我今天要身死于此，被昔日的老朋友笑话不停，顺带坟头聚餐？’
想到这里，屠夫顿时悲从心来。
十位仙帝霸主，彼此之间的“友情”很深厚，纵然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各自的心思。
他对其他九位霸主的“友情”如何，那九位霸主对他屠夫的“友情”就怎样，主打一个惺惺相惜、上赶吃席！
“这一次，是我栽了……有蟜，动手吧。”
屠夫幽幽道。
“动手？是该动手。”
“不过，不是杀你……杀你无用不说，我还指望你之后能有更多用处，毕竟你的确是一把好刀。”
有蟜只是笑，笑的很玩味，“老朋友，有些事情你猜错了。”
“‘圣墟’计划，真的失败了吗？”
他笑道，让屠夫警觉，揣测这家伙又打起了怎样黑暗的算盘。
到如今屠夫算是明白了，他的道路决定，打这种高端局真的太费力了，到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就如这次，兴致勃勃的杀入上苍，结果反手被人给秀了一脸，就差被揍的满地找牙了！
谁能想到，看起来祭道中最不堪的有蟜，竟然也能整出大活？！
不过，回头去看，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上苍天地，这是怎样的世界？它凌驾在诸天之上，是所有诸天世界、无数人杰汇聚的尽头！
可以说，除却高原厄土外，再没有比之更强大的世界了。
就是这样的恢宏世界，能被有蟜占据、炼化……其实，早已侧面说明了什么。
除却谋算高原、谋算轮回路的长恒、道尊、魔帝等人之外，其他的仙帝霸主多半是要比他逊色一些的。
面对这样的人物，再谨慎都不为过。
“有蟜，你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吗？”屠夫说道，“你的实力固然超出了我等预料，能在这里横扫我们，可是当你揭开了底牌的那一刻，当你的底牌不再隐秘的那一刻，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就如现在的高原严防死守，不会让任何一颗种子有机会闯入，绝了长恒原本的超脱路线。”
“将来的上苍，也不会被随意收割，制造惊天血案，让人心于悲愤中酝酿最决绝的牺牲意志……唔，从这方面来说，你倒是给上苍的生灵赋予了统战的价值，让收割的镰刀需要多走上几个程序，比如说制造内部矛盾，族群矛盾，地域矛盾……”
“但是，终究变得文明了，讲究吃相了。”
“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上苍的生灵就有一天的最基本地位……”
屠夫低语。
是各路幕后黑手发善心了吗？
不，只是因为有蟜还在。
虽然有蟜的动机也不善良，有着一口气牺牲七成上苍生灵的决定，只为创造出一个能攀登超脱的生灵，将所有人的棋盘都给掀了！
但是，他给了上苍生灵选择双输的底气，不让谁能单赢！
“这就是现实。”屠夫说道。
“但现实不止如此。”有蟜却说，“你们这次，却是给我提了一个醒，告诉我上苍战略的失败，被人用诸天包围上苍。”
“可，‘圣墟’何止于此？”
“我说过的，眼下的整个时代，都是建立在史前的‘废墟’上的。”
他很平静，很从容，再多再大的意外，也摧毁不了他追逐超脱的信念，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而有蟜所说的内容，让屠夫变色，“你找到了史前的‘圣墟’？要催生这尊圣灵？”
“你猜？”
有蟜只是笑着反问，让屠夫拳头不自觉的硬了——谜语人去死啊！
“何况，纵然不考虑史前的‘圣墟’，当世的‘圣墟’难道就少了吗？”
“纵然没有上苍作为我的助力，我也一样能走完我所规划的道路……”
“圣墟……圣墟！这世间，何尝少过这‘墟’？”
他转身，看着一个方向。
屠夫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最终看到了一片……海！
他心中震动，顿时明白了。
有蟜在上苍，只是准备玩一把大的，要来一手逆天大活，一口气拿七成上苍的生灵做燃料，催生“圣墟”圣灵的诞生。
但这不是还没成功嘛！
上苍还是好好的，这些年的损失，还没有此前的花粉帝“背井离乡”来的惨烈。
可有的地方，早已举世成墟，甚至这样的墟都汇聚到了一起，成为了一片海！
——祭海！
在祭海中，“墟”的味道太浓烈了，蕴含了太多的死寂与绝望，更沉淀下了不知道多少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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