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芙并没有抬头，反而静静的低着头出神，其实这些天她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总是看着一处，静静的发呆，有的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
“婉芙。”略微带着苦涩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季婉芙自然能听得出来这声音是谁的，季婉芙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到莫昆正站在她面前。
季婉芙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紧紧的咬着下唇，神色一开始很激动，但是最终却化为了平静。
“坐吧。”季婉芙淡淡的说道。
小厮扶着莫昆，慢慢的坐了下来。
莫昆微微皱眉，其实这伤势还不太好，他每天坐着的时间都是很短的，大多数还是躺着的多。
莫昆对小厮挥了挥手，：“你出去。”
那小厮躬了躬身，退了出去，然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婉芙，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莫昆的语气带着浓重的歉意和无奈。
“不重要了，你的伤势好些了吗？”季婉芙轻声问道。
莫昆的表情有些痛苦，他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婉芙，如果说季婉芙对他又打又骂，甚至是歇斯底里，就像莫大太太一开始的那样反应，他反而觉得安心一些。
可是季婉芙偏偏这样不吵不闹的，让他心里很是害怕，他有些患得患失。
真的担心，会失去眼前的女子。
“婉芙，你是不是很恨我，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呢？”莫昆有些担忧的问道。
季婉芙自嘲的笑了笑，：“莫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答应留下来就不会离开了，你大可以放心，我季婉芙虽然是女子，但是说过的话，也从来没有变过。”
一番话，说的莫昆几乎抬不起头来。
“婉芙，我已经和夫人商议妥当了，你原本也是我三媒六聘娶进门来的，以后你们不分大小，都是正妻，可好？”
季婉芙的轻笑了一下，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突然眸光灼灼的看着莫昆，这大概是莫昆进门之后，季婉芙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莫昆。
“莫昆，到了现在，你还不懂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所以现在正妻也好，妾侍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季婉芙的喃喃的说道，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
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而她却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莫昆死在自己面前，一时的心软，也许造就的是她后半生的痛苦和无奈。
莫昆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其实也隐忍的很难受，：“婉芙，让你留在我身边，真的这么痛苦吗？”
季婉芙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么痛苦，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永远都给不起。”
“可是我真的爱你，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就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莫昆有些急切的说道。
“那你夫人呢？你儿子呢，你的女儿呢？我们不能当他们都是不存在的，我们已经错了，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错误结束呢？如果我知道会是现在的结果，我宁可选择一辈子留在方洲，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忍不下一时之气来找你，我宁可一辈子不要再见到你，我带着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可以生活的很好。”季婉芙懊悔的说道。
而听到这些话，莫昆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的碎了，他知道，从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眼前的女子，永远的失去了，即便强留她在身边，也不过是留下她的躯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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