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钟离玖想自私一回，她想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了母亲，不是为了已故兄长的嘱托，不是为了家族，就为了自己。
她和上官悠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很短，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钟离玖感觉到，自己才是真正开心的。
“你这样的心思倒是我第一次见的，”黑雾若有所思得道“我以前见到的钟离家的人，都是一副我要为这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悲悯样子，好像这天下没了他们就不能活了一样，要我说，这世界没了谁都是一样的，就他们看自己看的跟神仙一样的。”
钟离玖忍不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样说钟离家的人忘了我也是钟离家的人？”
黑雾哼哼一声“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还有，你们钟离家上古的时候可是敢和皇甫家叫板的，可是我在你身边听你手下给你汇报的时候，说到皇甫家，你们都好像在退让。”
钟离玖闻言，璀璨的眸子不可抑制的黯淡了下“是啊，我们在退让。”
连一团生命体能看出来的东西，还有谁看不出来呢？
“我们钟离家已经不是上古时期那个可以与皇甫家并肩的家族了，血脉凋零的厉害，即使这些年家族不允许和普通人通婚，也没有挽回什么。”
黑雾抖动“我看你的血脉即使是被封印了，也不弱，这叫衰落了？”
“那是你没进过皇甫家。”钟离玖握拳“我一直弄不明白，到了如今这个时间，其他家族的血脉其实也在慢慢的淡化，为什么就只有皇甫家从来都是那样恐怖，从上古到现在就没有哪一代衰落过，一直都是君主，简直是，让人无法不去嫉妒。”
钟离玖已经算是一个比较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了，但是就是这样，她都忍不住吐槽皇甫家的逆天，可见皇甫家的血脉有多诡异。
黑雾像是谈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让我去见皇甫家的人？！你疯了吗！皇甫家的人，虽然可能会有异类，但是大多数看着我这种存在绝对一巴掌呼死我！”
那可是极刚极阳的极致家族！
“不过嘛，你说这话，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
钟离玖问“什么可能？”
“你们这些家族的血脉，全都被皇甫家的血脉压制了。就像一个山林里，要么一群霸主互相牵制着，要么只有一个绝对的王，绝对不可能存在两个或者三个王者这样的情况。这样也好办，只要出现一个与皇甫家相反属性的家族血脉觉醒，十二家的血脉不就又慢慢复苏了吗？皇甫家也不会被影响，你们也能提升，皆大欢喜。”黑雾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你说我这么聪明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你是不是该把我放了？”
钟离玖冷笑着戳破它的白日梦“照你这说法。我们钟离家与皇甫家不算是克制属性的都被压制成了这样子，与皇甫家相反属性的家族能觉醒？”
黑雾有些委屈“谁说不能了？你男人不就是嘛？”
身为一个人类，却能承载它族王者的魔气，魔骨与灵骨并存，不是血脉觉醒了，鬼经得起这折腾！
只是觉醒的不完全，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话说魔气也十分好奇，一个明明修炼魔功的人，给人的感觉为什么却像一个偏偏如玉的清冷神仙，简直绝了！
钟离玖没想那么多“悠大人是特殊的。”
“我会把你放了，但不是现在。”钟离玖虽然希望有那么一天，但是知道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而她不想那一个可能性极小的希望去和上官悠说什么。
“总之我虽然忌惮皇甫家的，但是也未必怕了他们。”钟离就站起身“如果一定要拼，还不一定输赢的。”
魔气动了动“可是你的修为……真是可怜啊，你是我见过的，修为最低的家主。”
钟离玖“……”好想掐死它。
——
“掌司。”夏侯雪霎与夜皇出现在夏侯渊身后，已经是半夜了。
夏侯渊一直坐在废弃的工厂前面，也不顾脏不脏，直接席地而坐的。
夏侯雪霎见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这里，弥漫着你熟悉的味道，对吗？”
夏侯雪霎目光微动“风王！来。”
巨大的海东青长鸣一声，飞速的冲了过来，爪子抓起夏侯雪霎的肩膀，飞向工厂里。
过了十几分钟后，夏侯雪霎出来了，她站在夏侯渊面前，一身寒意骇人。
“是，是我熟悉的味道。”
夏侯渊站起身“这就对了，我还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呢，没想到是一个老熟人。你说，你会不会下杀手呢？”
夏侯雪霎低下头“但凭掌司吩咐！”
“你会不会下杀手我不知道，但是钟离玖若是知道了她的亲生母亲被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定会下杀手，何况……”
夏侯雪霎表情没任何的变化，让夏侯渊觉得有几分无趣“不是不能救，而是救了她，我的计划就毁了，所以乐正陶然，还是就这样沦为活死人的丧尸状态比较好。”
夏侯雪霎没有说话，夜皇蹭了蹭她的腿，好像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情绪，在安慰她。
夏侯雪霎摸了摸它的脑袋，作安抚。
夏侯渊一步步走向自己准备好的车，“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他们的目的，把这里的人的资料查到再来见我，我相信你不会被发现的，对吗？”
夏侯雪霎站在原地，夜风吹起她的刘海，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原本只能算是清秀的脸庞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美女，她真正的长相，连君煜都没有见过，更遑论其他人，若不是夏侯渊意有所指，她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真正的长相这回事。
带着那个平庸的面具久了，她很长时间都忘了自己原来也是有着上官家血脉的美人。
看着七星龙渊剑刃中倒映出的女人的脸，她牵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大概是忘了怎么笑，所以一言一行都是古怪的，可是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最后她将七星龙渊入鞘，放到夜皇嘴里“带着它，和风王在外面等我的信号。”
说完，她脱下黑色风衣，一个人只身光明正大的进了那家废弃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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