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面前这个单看五官哪样都不算精致的女子，跟她们比起来却没有一点逊色感。反而多了一种她几乎没有见过的宁静淡雅的气质。
“小六，想必这位就是程小姐吧？”
女子在程雾略带惊艳的目光里，含笑朝她点了点头。虽然是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六世笑嘻嘻点点头，“是啊，麻烦蓝姐姐跑这一趟了。老大特别交代下来，要给嫂子做个合适的造型所以……”
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六世头上点了点，“行了，别说这些虚的了。为阿烨做事，是我的本份。便是他要我的命，也没什么好麻烦的。
因为程雾觉得女子气质很好，很容易让人着迷的感觉。所以她一直观察着。也因此，一步小心就看到了她听见那句嫂子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黯然。以及说到阿烨两个字时，眼中的温软。
虽然那情绪快的几乎让她抓不住，可因为最近看到的太多，就像今天中午提到陆烨时苏慕凌那一闪而过的情绪，简直和面前这女子如出一辙。
她挑了挑眉，无声轻叹。这年头，不仅要防着男人，连女人都要防。哎！
“蓝姐姐，老大不喜欢别人乱叫他名字，尤其是这么亲昵的。跟他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今天就当没听到，但是以后……”
程雾正在感慨情敌的普遍性，忽然听见了六世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和刚才的热络判若两人。
他的话虽然未说完，但里面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如此明显。
女子脸上温婉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便恢复了自然，好像刚刚那股子喂了冰碴子一样的气氛压根没出现过一样，含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快进来吧，晚宴不是七点么？时间不算宽松。”
说着她很自来熟揽住了程雾的肩膀，“不过，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不是假的。程小姐天生好颜色，年纪又小，需要做造型的地方确实不太多，随便修饰一下就能惊艳四座了。老大也是太多虑了，又不是跟我和他那个年纪的女孩，还需要些脂粉。”
人都喜欢听好话。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赞扬想必是要得意一番的。可程雾却没法子高兴。
一句程小姐，年纪小，若是我和他那样的年纪，看似揶揄玩笑，实则暗含深意。
程雾本来对女子的那种温婉雅致的气质很是喜爱，可因为这么一段插曲，却是怎么也爱不起来了。心里只剩下最后一点子希望。但愿这姑娘是个识趣的。她还不想和陆烨的属下因为什么争风吃醋的事儿折损掉他手下干将。
所以她笑了笑，巧妙挣脱了女子箍着她的素手。“姐姐过奖。没想到阿烨手下能人这么多，不仅气质好，说话也是妙语连珠、别有深意呢。”
“那是，老大一向是最厉害的。嫂子你以后见了二哥三哥他们会更吃惊。”六世笑嘻嘻地附和道。同时在程雾没注意到的角度看了女子一眼。
“程小姐这可不也是过奖了？”女子好像完全没听懂程雾话里的意思，推着程雾让她坐到镜子前。“来，现在先上妆吧。”
“咦？不需要先看看服装再搭配合适的妆容吗？”程雾指了指小六手中的盒子，六世瞬间就看懂了她的意思，将三个硕大精致的礼盒放到女子面前。
“蓝姐姐，这是老大给嫂子准备好的礼服。需要先过目一下再看看怎么上妆吗？”
小六说话时，程雾明显感觉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纤手僵了一下。
她站起身来，面向女子，含笑道：“那样吧，要不然蓝小姐你去忙自己的事情。我看看这礼服，自己给自己随便画个淡妆就好。是阿烨太小题大做了。”
说着不容置疑地拿了礼盒往更衣室走去。
女孩虽然面上挂着甜美笑容，可不知怎地。女子好像感觉到了那种和那个人身上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看着那道显瘦高挑的身影进入更衣室，她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手心。
一旁六世在目送程雾背影消失之后，又深深看了女子一眼，半晌，才轻叹一声。
尚且带着稚气的声音是和带着比陆烨的清冷更冷冽的味道。
“蓝姐姐，你在老大身边做事时间不比我短。该知道，有些错误，不能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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