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黎明曙光照耀在莱恩古堡的尖塔上。
古堡从寂静中复苏，佣人们陆续起床，打水，洗衣，烧饭，炊烟袅袅升起。
准时起床的杜迪安来到楼上的小餐厅中，跟福林一同用餐。
“起来的这么早？”杜迪安看到早早坐在餐厅的福林道。
福林微微一笑，道：“人老了，瞌睡少了。”
杜迪安拉开椅子坐下，道：“工厂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在进行中，梅隆财团这两天的报纸上没有提到咱们财团，多半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一切都在预料中。”福林笑了笑，道：“能让梅隆这样的大财团吃亏，也算是竖立咱们财团的名望了。”
“手里掌握的牌多，别人自然无法算出你要出的是哪张牌。”杜迪安淡淡一笑，“名望是竖立了，但打压也会随之而来，越是高兴时，越不能大意。”
福林瞧了他一眼，道：“两天后你的案子就会开庭，你准备好了么，目前审判所的目光都聚集在追查霍莱特刺杀案件的凶手上面，这时候你申诉的案子又跟霍莱特有关联，会不会让他们将目光转移到你身上？”
杜迪安道：“他们的目光自始至终，从没有离开过我身上，又何来转移？从我第一次被叫到审判所询问时，就始终在他们的嫌疑犯名单上，他们之所以没有派人过来再次审问，是没有找到证据！而先前认为的钢钉证据，在后来的报纸上也报道了出来，上面沾的血，并非人类的血，而是狗血，总不可能逮一只狗去认罪吧？”
福林微微苦笑，道：“这还不是你的杰作。”
杜迪安耸肩道：“他们没有证据，就算是怀疑，也只能干瞪眼！但这一次不同了，米兰家族杀死霍莱特妻子的事情，目击证人和证据都在，百口莫辩，虽然给他们时间，肯定能调查出，我也去过红磨坊，也在当天下午离开过这里，但他们依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来证明是我杀的。”
“神官的第一条准则，就是公平公正公开，以证据判罪！而怀疑，只是个人情感上的一种表达，是私人性质的，除非审判所被米兰家族完全收买，蛮横地不顾一切地找个人替罪，但这等于是用金钱打了整个审判所一记响亮耳光，他们是不会这么犯蠢的。”
福林怔了怔，思索片刻，道：“话是不错，任何一个财团都无法收买审判所，包括光明教廷也不行，但你的嫌疑太重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们的重度调查，到时就算没罪也能证明你有罪。”
“不会的，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杜迪安摇头。
福林一愣，“很快结束？”
“距离霍莱特刺杀事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这个事件已经发酵的太久太久，审判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马上让他们判罪的人，至少从司法程序上，能证明对方是凶手就足以！至于霍莱特究竟是谁所杀，除了他的亲人和朋友外，没什么人关心和在意。”杜迪安道。
福林一惊，醒悟过来，不禁看了看杜迪安，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所以说，报纸是个好东西。”杜迪安一笑，道：“每次霍莱特事件被提起时，里面总是重点描述审判所在怎样破案，凶手如何狡诈等等，乍一看似乎很正常，但这个事件我自己最清楚是怎样的过程，他们每天所报道的那些追踪，调查的进展，都是徒劳无用的，看似动用的一些追踪技术很厉害，但只是欲盖弥彰，维护着他们判决者的威严。”
福林点点头，他能够体会到这点，若是自家财团下的产业出了问题，他也会在新闻上报道一些别的事情，引开人们的目光，将核心的问题掩盖下去。
这时，管家送来了今天的早报。
杜迪安抓起一份翻阅起来，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道：“米兰家族的这件事，基本是定局了，而且将成为我申诉成功的基石，这次恰好牵扯到霍莱特刺杀事情中，惩戒者应该会深入调查霍莱特和米兰家族同时介入的案件，我的案子也会被严密调查，当初布隆财团和米兰财团联手诬陷我的事情，有惩戒者介入调查的话，才能还给我一个清白。”
福林也抓起报纸翻看起来，片刻后，不禁感叹一声，道：“确实完了，斯科特财团的新闻社和华盛财团的新闻社，都在报道米兰家族牵扯霍莱特执事刺杀事件中，斯科特财团跟梅隆财团是明面上的敌对财团，这华盛财团和另外几个财团，也巴不得梅隆财团出问题，米兰家族是梅隆财团的高层砥柱，如今族长的长子卷入全区闻名的凶杀案中，对米兰家族的打击太大了。”
杜迪安微笑道：“将把猎物抛起来的时候，自会有猎人拔箭射杀。”
福林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后者脸上的淡淡笑容，让他感觉到几分悸动和心寒，这样的谋划若是在一个中年人身上，还说得过去，但一个少年就有这样的大局意识和谋略，只怕将来会搅动出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初同意你的要求，或许是对的。”福林缓缓道。
杜迪安瞧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细微弧度。
……
……
忒尔街道，审判所中。
蒂莫西和剑疤青年在档案库中搜查，三四个正式神官在他们的指挥下，将档案翻出，一个个地查找。
数小时后，三份档案递交到蒂莫西的手上。
“这是五年内米兰家族和霍莱特执事有关的案子。”
蒂莫西眼眸微眯，翻开一一察看。
“希尔维亚巨壁历302年黑雪季，龙山红宝石偷窃案。”
“巨壁历303年灾雨季，米兰矿山案。”
“巨壁历304年黑雪季末，米兰杀人案。”
蒂莫西微微挑眉，从上而下地翻开审阅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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