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神霄殿之中，只有一白一玄两道身影在其中。顾歌斐这边距离他们有些远，看不清二人的面容，但还是能分辨出玄色的是落昭，白色的便是帝尊。
她无奈的笑了笑，像落昭这种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幻境中招。这样想着，她转头看了一眼落昭的脸色，随后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落昭的脸色很难看，拳头微微捏紧。
大哥，你真的中招了？！
顾歌斐捏了捏眉心，想要把心中的震惊压下去。随后画面中的两个人开始靠近了，帝尊背对着这边，落昭则是眉头紧皱，问道：“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帝尊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
这让落昭感觉到愤怒，他接着道：“如若这次不铲除魔界，接下来它们肯定还会有所行动！”
第一次听搭配落昭说这么多话，顾歌斐震惊的揉了揉眼，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偷偷转过头去看落昭，却发现他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画面。
原来，这就是落昭的心魔啊。
画面中的帝尊，因为听到落昭的话似乎有些生气。他一甩袖子，冷声道：铲除魔界要动用大量的天兵，你认为现在的功德支持我们这么做吗？”他顿了一下，尽量语重心长道，“落昭，现在凡人对于仙人的信仰越来越少了，功德也不如过去那般多了。我们再继续打仗，功德耗尽了，三界都不得安宁。”
其实帝尊的话顾歌斐能了解，只是落昭却并不能理解，立刻反驳道：“魔界存在一日，三界不安宁一刻！”
帝尊似乎已经不准备跟他多说什么，一甩袖子立刻离开了。落昭则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帝尊离去的背影满眼都是怨念。
画面再次变幻，出现的是凯旋归来的落昭。他身着一身金光灿灿的铠甲，映衬的眼神中满是得意。不少仙人脸上都挂着崇拜的表情，甚至还有的女仙人在看到他的瞬间羞红了脸。
他的那双鹰眼灿若星河，漆黑如夜空，承载着所有的美好。他缓缓走到帝尊面前，对着纱帐中的哥哥施礼。
就算是隔着纱帐，顾歌斐都能感觉到了杀气。
场景再次变幻，在房间里脱下重甲的落昭，处理身上的伤口。这时候房门被敲响，进来的便是顾歌斐。
接下来不必多说，肯定是呈上那碗毁了落昭的药。
站在顾歌斐身旁的落昭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环绕在他身子周围的煞气也越来越多。顾歌斐一把扯下落昭眼眸上的白绫，顺势绕在自己手上打了个死结。
他眼前清晰的场景顿时变得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光影。他疑惑的看向顾歌斐，因为看不清的缘故，漆黑的眸子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顾歌斐嬉皮笑脸的握紧白绫，用尽量温柔的话语道：“乐安殿下，您说的要保持冷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心魔所迷惑啊！”
落昭微微皱眉，不满道：“我看不清，无法行走。”
当初那碗药的毒性非常强大，困扰了他几百年也没有解开。小说里确实提过破解之法，但也只有寥寥数语，如今被顾歌斐系数淡忘。
只是现在的幻境已经到了顾歌斐献药的情景，被他看清楚了肯定会中了心魔。到时候顾歌斐领盒饭不说，三界可能都要崩溃。
思虑之词，顾歌斐将白绫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两圈，确定不容易被取下来后，才伸出手来道：“那我当你的眼睛不就好了？”
落昭伸出手去，要握住那团模糊的影子，但是快要触碰到顾歌斐的手时又忍不住停下来。
这让顾歌斐心中纳闷，忍不住问道：“乐安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你不喜欢。”落昭冷声道。
顾歌斐根本没反应不过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当即信口开河到：“我是末位仙人，就算喜欢你，也配不上你啊！”
“……”
一句话说的落昭脸颊泛红，轻咳一声，半晌后才解释自己的话：“你不喜欢牵手。”
？？？
顾歌斐总算是想起来了，方才落昭是要牵自己的手被甩开了。到现在，他都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没想到落昭居然还挺记仇。
顾歌斐一把拉住落昭的手，不耐烦的解释道：“我方才，只不过是怕你得知我的心意后会烦我。”
话是顾歌斐说的，鸡皮疙瘩也是她掉的。就连现在牵着落昭的手，她还是会感觉到紧张，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转过头去，拉着落昭向前走，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要找出口，并不是牵手。
送药的情景落下后，周围的景色再一次混沌不堪。想必是发觉落昭看不到，幻境就不再出现了。
行走出去很长时间，顾歌斐也放心下来了。她松开落昭的手，将白绫缓缓的戴在了落昭的眼眸上。
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而他迷离的眼神却变得比法国菜更加温柔。他看着她，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就要跑走。
突然落昭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顾歌斐的手臂，真诚道：“我没有讨厌你。”
！！！
顾歌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道：“乐安殿下，出去要紧。”
“你没有配不上我。”落昭再次道，根本不给顾歌斐转移话题的时间。
完了完了，这个反派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顾歌斐有些担心起来。
她看过不少穿书的小说，其中的情景很多都是穿越者与反派或者男主角产生了感情，最终决定留在书里生活。
那不行，虽然她虽然是个社畜，还单身了二十多年，但她在现实世界还有许多割舍不掉的人。
必须让这位反派认清自己的定位，不能被恋爱绊住步伐！
想到这里，顾歌斐立刻伸出手来拍了拍落昭的肩膀，认真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
落昭眼神中的温柔系数散去，最终只留下三个字：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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