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二位请稍等片刻。”侍应生明白李恪谦所说的照旧的意思，他微笑的向李恪谦点了一下头，拿起餐单就转身离开了。
宋凝雪见侍应生离开了，她谨慎的回头张望了一下，小声的说：“今天下午，段明海让人把小六几个人的尸体给带走了。”
李恪谦把自己那杯咖啡推到了宋凝雪的面前，镇定的说：“凝雪，别着急，喝口咖啡慢慢说。”
“下午，我检验完祺公子从福开森路带回来的那几具尸体，正在写尸检报告的时候，段明海突然带人进来，说什么上头指使要把尸体运走。我还没张嘴问为什么，他就让人动手把小六在内的几具尸体都搬走了。刚下班前，我特意找借口去了趟miss吴那儿，探了一下口风，听她说段明海神神秘秘的接了一个什么人的电话，挂了之后，他不但把祺公子支走了，还带着人到了我的解剖室把尸体给搬走了。”
李恪谦的脑海里闪过了离开书局时的画面，嘀咕的说：“难道那帮是日本人？”
“恪谦，你在说什么？”
“我拿完东西离开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偷偷摸摸的进了书局。我联系你刚才说的话，分析那几个应该是日本人。”
宋凝雪一脸惊讶的反问道：“日本人？”
“凝雪，你有所不知，段明海那只老狗已经攀上伊藤嘉哲这根高枝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电话一定是伊藤打的。”
宋凝雪看着李恪谦，担忧的问道：“他？恪谦，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应该不会，伊藤要回尸体，一定是想弄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清楚他们丢失了什么样的情报，事后好做弥补，不然，他也不会派人到书局去了。”
李恪谦突然终止了话题，微笑着给宋凝雪递了个眼色，她会意的微微一笑，开口说：“恪谦，吃完饭，我们去大戏院听戏，好不好？”
两个侍应生端着餐盘走到了李恪谦跟宋凝雪这一桌，抱歉的说：“对不起李先生、宋小姐，打扰一下。”两个侍应生各自把餐盘上的食物放在了李恪谦跟宋凝雪的跟前，其中一个侍应生拿着酒瓶子在高脚杯里倒入了少许的红酒，而另外一个侍应生则柔声的说：“李先生，宋小姐，餐点已经上齐了，二位请慢用。”尔后，他们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凝雪，过会你给念轩的诊所打电话，想法子让老陆接电话，一定要把书局不安全的消息传递给他。”
“恩，好！”
李恪谦拿起刀具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轻声的对宋凝雪说：“厚祺在屋子的保险箱里发现了几份电报。”
宋凝雪拿着汤匙，惊讶的问：“电报？破译出来了吗？”
“嗯。”李恪谦点了点头，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说：“凝雪，我想去趟南京。”
“南京？难道日本人盯上了南京？”宋凝雪气愤的把汤匙扔在了碗里。
李恪谦冷笑了一声，拿着刀切下了一块牛肉，无奈的说：“嗯，日本人想窃取国民政府在南京的兵力分布图。”
“日本人跟上海守军之间的战争刚刚打响，他们这么快就开始打南京的主意了。恪谦，你说这群日本人是不是疯了？”
“日本人没有疯，只是他们也学会了什么叫做未雨绸缪。”李恪谦放下手中的刀具，用餐巾擦拭着嘴唇，他端起酒杯，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叹息了声，心有所思的透过前面的玻璃窗看着外头的闪烁的霓虹灯。
“恪谦，你什么时候动身？”宋凝雪用汤匙搅拌着面前的罗宋汤，低着头。
李恪谦抿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恪谦，这回……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南京？”
李恪谦来回的挪动着桌上的高脚杯，柔声的问道：“凝雪，如今日本人把战火烧到了上海，不知宋伯父有什么打算？”
“之前，爹跟我说过他打算把家跟生意搬到南京去。”宋凝雪看着李恪谦，有些不解的问道：“恪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我……我只是随口问问。”李恪谦把视线转到了宋凝雪的脸上，犹豫的说：“凝雪，我们……”
宋凝雪见李恪谦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问：“恪谦，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没……没什么！”李恪谦端起酒杯一口就把里头的红酒给喝尽了，他心事重重透过玻璃窗望着外头夜景，直到他们离开餐厅，李恪谦才说了一句：“我先送你回家吧！”
夜色似浓稠的墨汁，深沉得有些化不开，李恪谦把宋凝雪跟电台安全的送回家后，他便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驰骋着，只是下意识的往家的那条路走着。
“五少爷，您可回来了，我都在这儿等您老半天。”车子刚停在李府门口，阿业见是自家的车，慌忙跑下台阶，他帮李恪谦打开了车门。
李恪谦钻出车子，看到对面停了四辆小汽车，“家里来客人了吗？”
阿业关上了车门，冲着李恪谦点了点头，回答说：“恩，张家、周家、宋家还有朱家几位老爷都来了，在书房里叙话，老爷让您回来了就到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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