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万五，怎么也得留下来过日子。”吃喝拉撒，都在这一万五里了。
陈婕陷入了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当中，她晕乎乎地问：“这一万五，都是你赚的？”
“当然是我赚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徐老师。你还不信的话，我这有方老师的电话，你问他，他是不是花了一万买了我的作品。”
唐果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陈婕怎么可能还怀疑自己的女儿。
只是吧，她就觉得这事儿听着特别玄乎：“那些个书法家是怎么想的啊，你说的方老师的字儿才值钱吧？”
他自己的字都值牛鼻子的钱了，怎么还愿意花一万块钱买果果的字……
这是有钱没地儿花了？
这一万块钱花的，就跟玩儿似的，随随便便就扔水里了。
“方老师回去之后，没被罚着跪个搓衣板儿什么的？”
如果是唐德良花一万块钱买个孩子的作品，她再好说话也得跟唐德良吵翻天。
一万块钱，她得卖多少的东西，摆半个月的摊儿才能赚回来，多不容易啊。
买这么一幅一个十五岁孩子写的毛笔字，脑子有毛病吧？
虽说，脑子有毛病的这个男人是别人家的男人，占便宜的是她的女儿。
总之，方老师的做法，陈婕没法儿理解。
唐果不高兴地哼了哼：“妈，你知道什么？我现在是太年轻，又没有名气。一万块钱，那叫贱卖，方老师这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在修仙门的时候，她唐果大人的字那是一字千金！
算那个姓方的慧眼识珠，捡到了这个大便宜。
想想懂欣赏的人只有一个方老师，唐果还是挺想吐血的。
空有一身赚钱的本事，奈何没有伯乐欣赏。
这操蛋的人生啊。
陈婕宠溺地捏了捏唐果的鼻了：“没脸没皮。你是我生的，你平时都在干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我到今天都没想明白，那个书法第一是怎么被你混过来的。你说说你，从小到大，摸过几次毛笔啊？还一万块钱是便宜了人家。我看啊，一定是那位方老师那天出门的时候，没带眼镜儿。”
“你觉得你卖亏了，人家这会儿说不准还后悔觉得自己买亏了呢。小孩子家家的，要谦虚一点。”
在确定这一万五来路没问题，自己的女儿依旧是乖乖哒的小仙女，看着存折上的数字，陈婕那是骄傲不已。
果果真能干，这还在念书呢，就可以赚钱养家了。
以往在唐家的时候，听多了唐德良夸吴臻臻和吴元飞怎么怎么好，陈婕冷笑不已。
以前她不明白，唐德良为什么总一副别人家的孩子好，自己的女儿最差劲儿的样子。
现在，她了解得很透彻了。
也是，像唐德良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实意，长久地夸外人呢？
吴臻臻和吴元飞是唐德良的亲生子，唐德良当然喜欢得不行。
可是，吴臻臻和吴元飞再好，也比不过果果的优秀，样样都比不过。
想到书法比赛都是刚开学的时候的事情了，唐果竟然一直没有提这一万块钱的事情，陈婕很疑惑：“这一万块钱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
还有，这存折，果果自己是怎么弄出来的。
陈婕想不明白的事情，唐果觉得好简单的：“刚开学闹早恋的时候，我就觉得唐德良的态度很奇怪，巴不得我干坏事，还十分相信吴臻臻。没多久，我就听到吴臻臻喊唐德良爸。”
陈婕：“……所以在书法比赛之前，你就知道了……”
“嗯。”
“……”
这么一来，陈婕自然理解了唐果为什么一直没有把一万块钱的事情拿出来说。
打从那个时候起，唐果已经默默地做起了离开唐家的准备。
于是，卖作品的一万块钱，杂七杂八的奖金，总共一万五那么多。
唐果明明可以靠这一万五，在唐德良的面前狠狠刷一把存在感，打一场漂亮、华丽的翻身仗。
偏偏，唐果的口风紧紧的。
唐果不但没有告诉唐德良，放弃出这个风头，连陈婕都被蒙在了鼓里。
直到今天，陈婕才知晓了一切。
陈婕心酸又骄傲：“为、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为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唐果翻了一个白眼：“因为你不信我，因为我没有证据。还有，真告诉你的话，你会露出马脚、打草惊蛇，让唐德良他们有所防范。”
她妈，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
看看，她妈知道唐德良跟吴佩琴的事情才几天啊，都不需要她的鼓动，她妈主动提出来要从唐家搬出来。
劝不动的时候，她妈是真的固执。
但想干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妈又是真的冲动。
有这么一个妈，怎么办呢？
宠着呗，谁让这是亲生的呢。
面对女儿无声反哺的宠溺，陈婕整个人像是被苦海里拉了出来，浸在了蜜糖的池子里。
什么男人、背叛、小三，通通都变得不重要了。
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已经在她的身边，站在她的面前了。
陈婕将唐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那模样像是抱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果果，以后妈只有你了，只有你，就够了。”
唐果抱住了陈婕的腰：“嗯，妈妈你还有我。以后，我要养你。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跟以前一样辛苦，我会努力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陈婕又哭又笑，被唐果感动得不行。
夫妻十六年，唐德良也不是没有对的地方。
唐德良对她做过最好的事情，就是让她有了唐果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她最感谢唐德良的就是，他亲自放开了唐果的手，用力一推，把唐果推向了自己的身边。
唐果这样一个宝贝女儿的价值是无法衡量计算的，失去了唐果这个女儿，唐德良这辈子只怕也就那样了。
想着照片里吴臻臻和吴元飞的样子，陈婕冷笑。
她等着看，看唐德良有儿有女，这对吉祥的龙凤胎将来能多孝顺唐德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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