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声？！
闻声，沈澜熙瞬间顿住脚步、绷直脊背。
这道声音她虽从未听过，但她清楚这里是后宫！
能在后宫自由行走还敢主动跟妃嫔搭话的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度过最初那一瞬因惊恐而生的僵直过后，沈澜熙便直接一个转身，俯首拜了下去。
动作之快，连萧辞钰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怔了怔，他方才在半空虚扶一把：“朕躬安，起吧。”
“谢陛下恩典！”
沈澜熙的礼数做得很周全，直到谢恩的话完整念完，她才缓缓挪动身体，垂眸站起。
全程，都只是盯着萧辞钰的衣袍下摆，不往别处多看一眼。
这样老实的模样，看得萧辞钰一阵恍惚。
若不是他对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很有自信，他几乎都要怀疑周锝舜把事情办砸了，给他弄了个假的沈大姑娘入宫。
眼前这哪哪儿都挑不出错的规矩人，哪儿像是在街头打人的？就连方才同人争执的模样，都与这大不相同。
看不出，这沈家大姑娘还是有两幅面孔的人...
萧辞钰抿抿唇，暂且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在他观察沈澜熙的同时，沈澜熙也于暗中仔细揣摩着圣意。
这是处小的岔路口，周围枝叶繁多，遮掩效果甚佳，所以她也不能确定，跟前这位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附近的。
不过，就他开口的那句话来看，他应当是听见了陆灵薇对她的嘲讽。
那嘲讽之前关于成楠王的那段话呢？他可有听到？
又或者，他会不会问起，她与陆灵薇是因什么事起的争执？
她虽不惧与陆灵薇在这位面前辩驳，却也不想让这位觉得，她与成楠王还有牵扯。
哪怕他圣明，不予理睬那些谣言，听闻宫嫔与王爷牵扯，心中也会有个鲠的。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就此得帝王厌弃，做宫中一副红颜枯骨！
沈澜熙藏于大袖中的纤细十指紧张握拢。
许久未等到帝王发话的她，干脆定了定神，主动道：“妾与陆常在过去有过一些矛盾，是以在相遇时争执了两句。其间越矩之处，请陛下责罚。”
她没强说陛下听错了，这是误会，因为她不能确定这位听了多久。
她也没大肆指责陆灵薇胡言乱语，诉苦自己蒙受了冤屈。因为成楠王的事不难查，她若上来就急证清白，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合计一番后，她干脆直接承认矛盾，安心领罚。
她想就这话告诉跟前的人，她与陆灵薇早有矛盾，对方所言是始于矛盾，不得全作数。
至于领罚...把问题推回给陛下，也可就此探探，他听了多少。
沈澜熙算盘打得很好。
按照常理来说，她也确实走了一步明棋，因为萧辞钰是早等在附近的，确实是听完整个过程。
可不同寻常之处就在于，萧辞钰不是很在意她们谈话的内容。
他更在意沈澜熙的反应。
默了默，他又换了个方式问她：“既然早有矛盾，又起了争执，你为什么不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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