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亚尔眼角微挑，金色的眸子暗欲流动，灯光滑轮般照射下光束，焕然缤彩，纵情声色犬马。
淮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和郭漾真的没什么。”
“哦？”他挑了个尾音，目光直视着她。
“人鱼难道喜欢撰想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这种回应的态度，淮柳心里不禁有些窝火，话里开始带刺。
“不。”德莱亚尔看着她，别过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阑珊意气，才又转回来说道：“人鱼是高傲的族群，才不像你们人类自私，虚伪，贪念。”
淮柳忽然明白他刚才看向窗外的眼神，那是对某种已经远离他的事物的向往。
“那你来这里的原因……”
“当然是复仇了。”
德莱亚尔回答的斩钉截铁。
淮柳无言了半晌，“为了复仇，你失去了什么？这么做值得么？”
她自愧没有做过对不起德莱亚尔的任何事情，唐泽已经死了，无从追问当时他究竟和德莱亚尔说了什么，才让他对她恨之入骨。
若她问德莱亚尔，一条矜傲自顾的人鱼，他会说出来么？答案显而易见。
“值得的比得上我失去的。”
“那你准备怎么复仇？”淮柳这时倒是异常的平静，“准备分尸？还是直接咬脖颈大动脉？”
“不着急。”德莱亚尔慢悠悠的吐字道：“反正你已经嫁给我了，还怕你跑不成。”
呃……她看了一眼左手无名指套上的戒指，是铂金的，上面一颗很小的钻石。
似乎是德莱亚尔觉得她有些不满意这个戒指，嗤笑了一声，“果然，人类女性还是喜欢鸽子蛋那么大的宝石。”
“我只是眼熟……这戒指似乎在哪见过。”
“研究所对面的珠宝店随便挑的，反正也只是一个人类世界无聊的规矩罢了。”他不在意的耸肩。
行吧……她就说怎么有点眼熟。
她想了想，把戒指摘了下来还没等放进包里，德莱亚尔皱着眉，夺回了戒指，喝止道：“你在干什么？”
“咦？我把戒指收起来啊……万一被别人看见……”
淮柳还没说完，德莱亚尔眼中蓄起的怒气不用蓝鲸提醒他黑化值又提高了她也知道。
“我让你带着，你就带着！”
德莱亚尔重重的将戒指往她无名指上套，“你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的，淮柳，我是真的来复仇的。”
人鱼是睚眦必报的。
不要一副完全放心任他宰割的模样，他会……更加忍耐不住。
“到停车场等我。”
“我们不可以一起下去么？”淮柳问道。
德莱亚尔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好笑的反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把淮柳问住了，为什么？
“你刚才……向我求过婚了。”淮柳怕德莱亚尔不理解这个意思，于是解释道：“就是你们说的伴侣。”
“有意思，可我从没说过你是我的伴侣。”
淮柳蓦然睁大双眼，“你……在耍我？”
“看来是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解释一番了。我并不是你们伪善的人类，我遵循我的种族规则。”
“也就是说，我没有婚姻自由，而你却有？”
“嗯……是这个意思。”
淮柳当即就想把戒指扔到他头上，砸醒那浆糊装满的脑袋。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渣男么？！
槽！
淮柳生气的背过身子坐电梯离开了。
她当然不会听话的去停车场，还要不要面子了？
复仇啊复仇，感情是先从侮辱剥削她开始。
她要心平静和，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面对。
过了三秒，淮柳炸毛。
什么冷静！什么忍忍说不定就过去了！她被压迫的一点反驳力量都没！
“别生气呀，淮柳柳。”蓝鲸小心翼翼的冒出来，离得她远远的。
淮柳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那不然你替我去攻略这个小气巴拉的人鱼？！”
“诶？”蓝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会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嘿嘿嘿。”
“……”
微笑，她一定要微笑。
她回到研究所，经过她的实验室时，瞥见了月色被风吹拂的花束。
在月光下的花束更加神秘幽暗，脉络上有晶莹流转。
然后，淮柳咬牙气冲冲的将花束连带着盆栽一起扔在了垃圾桶里。
呵呵。
拍手，回屋，锁门，关机。
一气呵成。
第二天，淮柳休息，于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刚起来将关机的手机开机，顿时手机震动的频率差点没握住砸到脸。
除了微信滚动的999+信息之外，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翻了一下，其他的都是郭漾和卖房子推销打来的，只有一个，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平淡无奇的一串数字，却让她忍不住心惊肉跳了一下。
她想了下，索性还是把手机关机了。
然后起来洗漱一番，打开门出去觅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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