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门房也就是狗仗人势，遇上蛮不讲理的孙铭，十几个捆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啊！转眼间，周延儒门前被打倒一群人，那扇大门浭水被铭公子的钢枪砸穿一个大窟窿，街上的吃瓜群众沸腾了！
什么人啊！居然敢砸首辅家的大门，这家伙找死么？那可是大明首辅的大门，不是村儿里首富的大门啊！很多人都指指点点，京城人最爱看热闹，尽管天上已经开始飘雪，却还是聚集了一帮吃瓜群众。
那边早有人报到北城兵马司，正当值的副指挥使李尊祖勃然大怒：“什么人敢在燕京城撒野？来人！备马！我倒要看看是何许人也！”
咳咳！边上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新建伯世子王先通轻咳两声：“李兄稍安勿躁！敢打砸首辅门第的，不是疯子就是强人，最少不是你我可以轻易招惹得起的，你我还是看热闹的好！”
嘶哈！被王先通这么一说，李尊祖眨眨眼：“贤弟说的不错，今年周阁老流年不利，秋天晚儿就被孙承宗的儿子闹过一回，这一次不知道是谁？贤弟可有兴趣跟我一起看个热闹？”
王先通原本不想去的，只是李尊祖有点鲁莽，万一真的招惹了了不得的人物，整个城北兵马司都要有麻烦：“去看看？那就去看看，阁老还是首辅大门被砸，这倒是百年未见之奇闻，不见见岂不是可惜？”
在周延儒府门前，孙铭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这把椅子是门房的！说实话天上飘雪坐在门口有点冷，铭公子直接用砸门下来的木材点火取暖，这一幕吓到了看热闹的一群人，居然把首辅的大门劈了当柴火！
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家伙！偏偏看上去困顿不堪，一身衣服仿佛一个月没洗了，那匹马身上还有伤。就在此时只听外面有人大喝：“闪开闪开！寒冬腊月的看热闹，也不怕风大冻死你，滚一边去别搁这儿……呃！”
呼喝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个总旗一眼认出了孙铭，尽管他衣着和秋天不一样，却是一样的落魄一样的杀气腾腾。何况敢砸首辅大门的，整个燕京城也没几个，偏偏有一个不知死的：“大人是他！”
跟在后面的王先通和李尊祖一呆，后者不耐烦问：“哪个他？他是谁？”
总旗哭丧着脸：“就是上次在首辅门口大闹，使得一帮勋贵子弟被关起来，现在还没出来的那个孙铭孙公子！”
我去！居然又是他！王先通哭笑不得，说实话他对孙铭还是很佩服的，最起码秋天那一次闹的师出有名，是为军人争气了。毫不客气地说，这位替军人说话争理的少年，已经隐然成为大明军人的偶像。
最少在王先通看来孙公子正气无双，李尊祖却没有反应过来，他咬牙切齿捋胳膊挽袖子骂道：“真特么把爷们儿当成软柿子捏了？把我们北城兵马司当成什么……”
“闭嘴！”王先通看到孙铭眼神飘过来，心中暗道这小子耳朵倒是挺灵的，老王低头转身就走，“通知顺天府的人过来处置，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我们兄弟可不干，走啦！”
正在此时一部马车停在路边，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英国公世子张世泽漫步下车：“别走啊！这么大热闹不看看多可惜，燕京城越来越无趣了，幸好大过年的有人凑热闹，来人给孙大人送上热汤热水，总不能让魏国公府的姑爷儿就这么冻着吧？”
早就听说张世泽跟姓孙的投契，现在看来不只是投契，搞不好是穿一条裤子。王先通苦笑抱拳：“见过张大人！”
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正七品，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正四品，更何况张公子是英国公的世子。李尊祖也赶紧施礼：“见过大人！”
说起来张世泽也是得到消息赶来的，他就知道这两天孙铭要来了，如果他来了不搞出点事情的话，那就不是孙某人了。何况孙铭来燕京城，面临一个天大的麻烦，想要摆脱这个超级麻烦，折腾点事儿也许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啊！
不得不说世家子弟的心思缜密，正如张世泽所想，铭公子就是来闹事的。周延儒下朝就接到消息：“阁老，孙铭把您的大门砸了！”
啊？老周一呆，瞬间反应过来大骂道：“竖子敢尔！”
不等他说第二句呢，顺天府府尹庄钦邻就抢先道：“此等目无王法之徒，就是要严查严惩，阁老稍候，本官自当为阁老分忧，当阁老到家之时当一切如常！”
话音未落，庄钦邻已经狂奔出去，很难想像一个小老头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周延儒脸色稍缓，有事弟子服其劳，虽然庄钦邻不是周延儒的弟子，但是在朝堂之上老周一家独大，谁又不想跟他套磁呢？
只要今日帮周阁老解决那个混帐东西，日后还愁周大人不还这个人情么？不还也要还的呀，身在官场中行走，人情往故都是要有的，走在一边的大理寺卿姚思孝忽然道：“此事不妥！”
嗯？说啥呢？周延儒冷冷看向姚思孝，自己家大门被砸了，有人出头抓人还不妥？边上蔡国用摇摇头，冷笑一声幽幽道：“岂止是不妥，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什么意思？老周越发不爽，他一贯见不得蔡国用一板一眼的样子，朝堂之上居然开始被皇上倚为重臣，难道要走温体仁的老路么：“莫非蔡少卿还要为学生出头么？”
“下官不敢！”老蔡耿直不假却不傻，他跟人家周延儒差着几条街呢，“只是那孙铭并非痴狂之徒，敢砸阁老大门简直是找死行径，然则……不说也罢！各位大人慢走，国用腹中饥饿先行一步，告退！”
啥意思么？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嘲笑蔡国用不识时务，居然为了一个孔目学生，跟周延儒这样的大佬做对。老周倒是没这么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哪儿不对说不出来，他看向徐光启：“徐阁部你意如何？”
啪！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突然一拍大腿叫道：“上小混蛋的当了！马上派人去追回庄钦邻！切莫把孙铭入狱！此子尚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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