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野沉默了很久，电脑上的视频已经全部看完了，从顾鸢唯第一次吃下傀儡因为痛苦而满地打滚再到最后的已经能够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的同时也能克制着自己不去满地打滚，他都看完了。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想看到这些吗？”游野恰到好处的开口问道，顿了顿他又说：“你想看她是怎么样痛苦的吗？”
“……”顾丞野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是。”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你想看到什么？你想看的是把里面那个人换成你自己，对吗？”游野轻声道：“阿野，你不该瞒着我，更不该瞒着鸢儿偷偷的让人准备了傀儡，在最后才告诉我，甚至也不愿意告诉鸢儿，你要知道，你这样做，她该有多难过多生气。”
“我知道她拿自己当小白鼠，我以前当作不知道，一方面是真的没有证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想去想象她会有多痛苦，我……想看到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不是。”
“我跟你说过，不要把事情瞒着她，蛊阎也跟鸢儿说有事情尽量和你商量，不过现在看来，说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游野说着叹了口气，又有些无奈的说：“你们两个根本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说出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把痛苦再传达给她。”顾丞野说。
“但是她已经把她的痛苦剥开给你看了。”游野回答道。
……
顾鸢唯带着秋轶恭出了实验室，她没有刻意的去隐藏自己的实验室的位置，秋轶恭也没有刻意的去记路线和周围的景观如何，直到跟顾鸢唯一块走到了正屋也没记住任何的通向那座实验室的景物。
“抱歉，但是……能借一下浴室让我洗个澡吗？”秋轶恭礼貌的问道。不知道几天没有洗过澡，再加上刚刚抽了烟，身上的味道难闻的凑到了一起，几乎要用臭水沟里刚捞出来的来形容他自己了。
“二楼楼梯右拐第三间房间，衣服都在里面，洗个澡就下来吃饭吧。”顾鸢唯淡淡的说，说完便走到客厅去坐下，她招手叫了个男仕带秋轶恭去客房洗澡。
顾丞野看见顾鸢唯的时候她正微微低头喝了一口红茶，喝完抬头时父女二人也对上了眼，顾鸢唯眼神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垂头喝了口茶，而后加茶杯放在桌子上。
顾丞野走了过去，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能轻轻的抱了一下顾鸢唯，右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对不起。”
“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吃，我不管你。”顾鸢唯任由他抱着自己，不冷不淡的说道。
“不吃了。”顾丞野轻轻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在顾鸢唯的旁边坐下，侍者已经沏好了茶送过来，顾丞野又说：“我没想到你会在第二年就吃那个药。”
“只是没想到而已吗？”顾鸢唯淡淡的说：“你只是不敢相信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有些嘲讽的，顾丞野倒也不生气，只是更加的温柔的说：“是，不敢相信。”
“秋家的少爷怎么样了？”顾丞野又问道，这是典型的要转移话题了，顾鸢唯并不管他是因为了什么而要转移话题，只是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怎么样。”顾鸢唯淡淡的说。
“那么看起来是好得差不多了。”顾丞野笑了笑说，顾鸢唯只是给了他一个敷衍而冷淡的“嗯”。
“醒了吧？去哪里了？难道是回家去了？”顾丞野又问道。
“二楼，想知道什么就自己上去问。”顾鸢唯不冷不淡的说，这摆明了是不想看见顾丞野，对他下起了逐“客”令。
“诶……我真的错了。”顾丞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嘛，得先哄好了才行，不然记你一辈子，以后就不给你养老了。
“别拿那套对付男人的来对我。”顾鸢唯无情的戳破，顾丞野只能再一次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挺可爱的。”
“找不到词夸就滚。”顾鸢唯继续冷漠脸。
顾丞野还没想到拿什么词来哄他这个不好哄的女儿时，那边的秋轶恭已经洗好澡换了衣服下楼了，看见顾丞野时因为大部分是背影只能看见个侧脸有些不确定该喊“阿姨好”还是该喊“叔叔好”，后来想了想，似乎顾丞野就是一头长发的，于是带着些试探性的喊道：“叔叔好。”
“嗯？洗完澡了？饭菜马上就做好了，吃完饭再走吧。”顾丞野听见声音转头看了过去，温和的笑着说。
“好，谢谢叔叔。”秋轶恭礼貌的说。
“不用那么拘谨，过来坐吧，再去沏杯茶过来。”顾丞野说着又抬头对站在不远处的侍者说道，那侍者应声就离开了，秋轶恭不得不过去坐下。
好在顾丞野并不像之前听过的大部分传闻一样难以近人，倒也算是相处愉快，知道顾鸢唯要陪他回家去看看秋老先生也没有反对，反倒是挺鼓励的。
吃完饭，因为都要离开，索性一块儿乘船回A市了，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这个时候回家也不太合适，怕吵醒家里人。
最后秋轶恭选择了给一向比较晚睡的秋慈也就是他的爸爸打了电话报平安，秋慈并没有反应得非常剧烈，只是一直不断的重复着“没事就好”这四个字，几乎聊一两句他就会说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从小就对他严厉的父亲的关心，他竟然红了眼眶差点哭了。
有些丢人，毕竟顾鸢唯跟顾丞野都还在这边呢。
秋轶恭挂了电话之后被通知今天可能得睡书房的时候也没有表示不满，反而非常的感谢，一直在道谢，顾鸢唯懒得理会，于是便丢给了顾丞野去处理，自己则回了房间准备洗个澡就睡觉了。
这几天一直没能睡好觉，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做的噩梦最近又有了死灰复燃的意思，大概又要发生什么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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