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枝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傅璟寒的脸都被打偏了。
但是他并没有变得清醒理智，他好似沉溺在这一场疯狂里。
他手依旧抱着她，他居然还在笑。
他的笑声掺杂了几分哽咽哭腔意味，“我就知道是你。”
“顾枝，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啊，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如果可以，你也可以杀了我。”
“我知道我不配你的喜欢和付出，但是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出现，再放开你的手。”
“你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就算恨我，可是可可是我们的女儿，她想要妈妈，难道你要让她再一次的失去妈妈吗？她明明那么爱你啊，你就不会心痛她吗？”
顾枝根本就不想听他说下去，现在他这么抱着她，她已经没了当初的那种悸动和喜欢，她心底开始恶心，她想吐，甚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都在叫嚣着让傅璟寒滚开。
顾枝毫不留情地，抬起手又是一耳光甩了过去。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巴掌也发现出了她心底所有的恨意和怨怒。
这一次打的是傅璟寒的另外一边脸。
这一巴掌，比刚才还要重一些，甚至傅璟寒的脸都肿了起来。
傅璟寒依旧没生气，他还是在笑，笑着笑着，眼睛里的泪光就愈发的明显。
这样的傅璟寒给顾枝一种犯贱的感觉，仿佛她越是愤怒，越是打他，他居然还会有快感。
这多犯贱啊！
太贱了。
所以愤怒到了极点，恶心到了一定的地步。
顾枝声音淡淡地，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泄露。
她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傅璟寒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说的话很荒唐啊。当初不要可可的人是你，你对她所做的一切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还要抛弃她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够心痛她呢？”
渐渐地，顾枝美眸里的光冷了下去，凝结成了刺骨的寒冰。
她嘴角勾起明晃晃的笑意，眼中好似淬了毒。
“不够爱她的人是你，虐待她的人是你，把她踹开的人还是你。从头到尾，你就没有爱过她。就像现在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你认为你很爱她吗？你不过是想要借着可可，把我留下来。你让我留下来也是为了爱吗？不是。你只是想减轻你的负罪感。”
“你让我恶心，我甚至在想，我怎么会有眼无珠的爱上你这种男人呢？我居然还要在地震里救你？如果重来一次，我不补你两刀就不错了，你还奢望我救你？”
“现在我说最后一次，给我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我回来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女儿。如果你想拆穿我的身份，那你大可以去告诉盛家的人，让他们把我当成妖魔鬼怪。你休想，再逼我留下来！”
顾枝很冷静，从头到尾都是很清醒的说出了这一切。
但是面对傅璟寒而言，这些话却又像是诅咒。
是啊。
以前的傅璟寒就像是得了癌症晚期的病人，死路一条。
顾枝突然回来了，他就好像是突然知道了自己还有救。
他怎么可能放手？
他死也不会放手。
自私的人，永远都只是最爱自己。
他的呼吸有些薄弱，眼神盯着顾枝。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的身份的。”
傅璟寒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眼睛里的红血丝似乎更明显了。
他攥紧了她的肩膀，仿佛要把顾枝融入到他的血液里。
他的喉咙终于挤出来了只言片语。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是你谁呢？顾枝，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会补偿你的，我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只要你可以留下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你，只要可可。”
“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心甘情愿，我……”
傅璟寒其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动顾枝了，所以顾枝愤怒的打他，他反而减轻了心里的负罪感，他反而觉得，他没那么容易失去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都只有几句。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你留下来。’
或者就是，‘你恨我吧，你报复我吧。’
除了这些呢？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话了，他们一直都在伤害和被伤害里。
以前他伤顾枝的身，伤顾枝的心，现在顾枝开始报复他了。
可是，对于他而言，只要顾枝活着，哪怕是顾枝要他死。
他也是愿意。
他的罪孽，无人可以救赎，只有顾枝。
但是顾枝不会原谅他。
那他就享受着她的恨吧。
她的恨，也可以让他明白，他还活着，他找回了自己的心脏。
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啊。
“滚。”
顾枝不想被他触碰，再多听他说一句话，她就会吐出来。
傅璟寒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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