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码头是南阳境内最大的码头,没有之一。若要和富江沿岸的其他码头比起来,虽说不算最小的那个,但和最大的码头有着极大的差距。
码头上游的顺天码头,在景州城北,有许多行商游客来往搭船;下游通向的驼峰嘴码头,对岸便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大湖”的抱月湖。
有如此地利,碧水码头的货船、客船也多是来往于顺天码头和驼峰嘴码头。
而云州城南的云墨码头则在驼峰嘴码头的下游,此段江流极其湍急,沿岸又多有暗礁,很少有船愿意走这段水路。
就像是为了印证老余说的话一样,整个碧水码头只有他一个走过云墨码头。
李若麟带着吴灵芸和南门五在码头上转了一圈,问遍了所有的船家。每个船家都表示不去云州,因为给的钱再多,也不如小命重要,更何况这三人还不象是给得起大价钱的人。
再次站到老余跟前时,躲在船舱里的贼精老头竖起了一根食指,慢慢悠悠地说道:“一百两,白银。不要用纸币糊弄我。”
“一百两!”吴灵芸尖锐的嗓音瞬间将周围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她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骂道,“好你个蹬鼻子上脸的老头子,居然敢坐地起价?!信不信本小姐拆了你的破船!让你一文钱都拿不到!”
老余不慌不忙,翻了个身子,又竖起一个指头,说道:“两百两。”
“好啊你!小贼,你让开!”吴灵芸推开拉着她的南门五,拿着长剑跳上船,举剑作势要劈。
南门五急忙喊道:“女侠,切勿动手!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何必去为难一个老人家。我们再换一家问问不也行吗?”
说罢,又对李若麟说道:“李姑娘,这位老大爷可是唯一一个去过云墨码头的人了。要是让吴女侠毁了船,那我们还上哪儿去乘船啊。”
李若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摇头说道:“芸儿的直率又岂是他人能劝说的?若是在她小时候,怕是连这个码头都要一把火烧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这。”南门五也想起了先前和老金在云莲山初遇吴灵芸时,这妮子也是没说几句话就拿着剑冲了上来。这等脾气若是让人劝住,那才叫稀奇!
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就这样被毁掉一条船呐。可老金也说过,小命要紧,别管闲事。云莲山上要是管了闲事,自己一行人还能跑得出来吗?
南门五双眼黯淡了下来。
吴灵芸暗道:与其让这些船夫合伙来骗我们,倒不如逮个最心黑的杀鸡儆猴!叫他们不敢小觑我们!到时候,他们不还得乖乖送我们去云州?
念此,吴灵芸一剑砍向船橹。老余不急不慌地看着,只是脸上的笑容逐渐沉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
吴灵芸这一剑没能砍下去,被南门五抓住手腕,剑锋停在船橹上方一寸的地方。吴灵芸懵眼看着这个小贼,问道:“你是跟谁一伙的啊!难到这码头是你家开的?”
南门五摇摇头,夺过吴灵芸手中的宝剑,说道:“不是我家开的。我也是第一次来南阳。”
吴灵芸气道:“那你拦着我做什么!打坏了,伤到人了也不用你来赔!你出来逞什么威风!装什么好人!”
南门五颇为诚恳地说道:“女侠,这条船就是这位老大爷活命的家当,你要是给他砸了,他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犯不着为了一点事,就把他饭碗砸了吧。”
吴灵芸自幼何曾听过别人的劝告,见这个无耻小贼居然还有脸训斥自己,气极反笑,说道:“他过不下去管你什么事?我爱怎么做与你何干?要不是李姐姐的缘故,我还会同你一起说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滚开,本小姐要发脾气,谁敢拦我?!”
南门五哪里想得到不久前还会娇羞,会撒娇的女子,翻脸竟然如此干脆,心里一阵苦涩,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言出必行,南门五没有让开,还是倔强地挡在老余面前,说道:“我爹教过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我的先生告诉过我,即使身无寸铁,也应当站出来,为天下不平之事发声。”
吴灵芸愈发地不耐烦,冷笑道:“金老前辈没教过你“别管闲事”这四个字吗?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南门五顿了顿,想起了那段自己有一大半听不懂的话,正声道:“老金教过我这个。但他还跟我说过一句话,为天地立心。”
吴灵芸哪里管他说了什么,一心想着出气,哼了一声,翻掌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南门五的喉咙,说道:“之前和你对打,是看你有旁人相助,我留有余力以备不时之需。如今一对一的比斗,你又何尝是我的对手?最后问你一遍,让不让开?”
南门五别掐得满脸通红,竟在短短的一瞬间想起了诸多道理,有老爹杀猪时说的,有先生拔草时说的,有老金自言自语时说的,有魏老头喝醉时说的,有周叔谈笑时说的。他们说的话全都涌到南门五脑子里,可又只留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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