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顾妘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现在就放人，还是等亲完再放他去处理公事。
看到神色纠结的小姑娘，封御珩轻笑着在她唇上碰了下，又将她有些乱的领口理了理，“不急，我们还有六十年。”
顾妘也笑了，虽然她觉得六十年实在太少，但那也是彼此的余生了。
敲门的是龙一，向来很少情绪外露的他今天脸色有些凝重。
“四爷。”
知道顾妘在屏风后面，可龙一并没有和她打招呼。
龙一知道四爷不喜欢除他自己外任何人视线落在夫人身上。
已经重新坐回办公桌后面的封御珩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坐。”
龙一依言在办公桌前的位子上坐下，这才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封御珩，“四爷，这是秦子毅的新资料。”
封御珩吩咐龙一重新梳理秦子毅的关系网，还是因为上次顾妘想套秦子毅麻袋揍他，却意外发现他身手不错。
可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按说一条龙的办事效率不应该这么低才对。
“开始我们是从秦子毅身上入手查，当时我让一条龙里的兄弟分成三拨，互不干扰也不共享信息，结果查出来后发现这三份资料和之前查到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封御珩目光赞地看着龙一，龙一虽然是个糙汉子，可他办事很细心，也很有耐心。
就听龙一继续说道：“兄弟们的侦查技术肯定是没问题的，可三组人都没查出来他的身手是怎么来的，于是我们扩大了查询范围。”
知道龙一要开始说重点了，原本窝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的顾妘忍不住凑了过来。
龙一依旧目不斜视，不疾不徐道：“我们往上查了三代，才查到原来京市的秦家只是个分支，还有个秦家本家在国外，只是从秦老爷子那时候开始两边差不多已经断了联系。”
封御珩闻言微微皱眉，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秦家的信息。
他对秦家老爷子印象不深，只记得秦老爷子比他父亲早几个月过世。
在他父亲去世之前，虽说他父亲很喜欢他，但那种可以拓展人脉的宴会从来只带他的两个哥哥，他也就没正式见过秦老爷子。
至于后来秦子毅接手的秦家，在封御珩看来已经败得差不多了，一直都没听说过秦家还有个本家。
“秦子毅出国的那几年就是回本家了吗？难道本家在国外混得不好，一直在靠秦子毅救济？”站在封御珩身边的顾妘忍不住猜测道。
龙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难得夫人也有猜错的时候。
“并不是，那时候秦子毅确实是担心被四爷报复而将大部分资产转到一了海外，只是他这个人在京市被捧惯了，出国后也不知收敛，在国外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得罪了不少当地富商。”
这就难怪他在国外混得越来越差，才四五年时间，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封御珩拆开龙一交给他的文件袋，里面文字资料不多，基本都是照片，而且基本都是很血腥的照片。
“秦家是在最近一次战乱时期举家迁移到海外避难的，本家实力雄厚，最近几代家主更是将秦家带上了巅峰，现在秦家资产数以万亿计。”
顾妘听了直咋舌，这种几代人累积下来的财富，说是数以万亿计怕都是客气的，那些隐形的财富外人又不知道。
“秦家家主之位竞争激烈，每一次家主之争都要死人，秦家人信奉优胜劣汰，觉得会被弄死的都是能力不够的，不能带领秦家走向昌盛的子弟死几个也不觉得可惜。
所以去年刚开始死人的时候，那些秦家长老们都觉得没什么，直到今年猛然发现，继承人选死的没剩下几个了。
最后一个是在上个月出意外的，之后秦家本家来人将秦子毅等几个血缘还算近的旁支小辈以少主身份带了回去，打算之后再从这里人中选出一个正式的继承人。”
龙一说话的时候封御珩一直在看那些照片，时间顾妘因为好奇也瞄了一眼，差点没被恶心吐。
实在是，各种惨烈死法，尸体也惨不忍睹。
“不是意外。”
封御珩突然的一句话让另外两人表情一怔。
“不是意外，是设计成意外的谋杀。”
封御珩将几张照片摊开平铺在桌面上，指尖轻点着其中一张说道：“这里，人为痕迹太明显了。”
顾妘没敢看，那几张照片，不是白花花的脑髓跑出来，就是各种内脏混着鲜红的血液淌一地。
倒是龙一看得很是认真，看出破绽的同时也更加疑惑了，“秦家在当地的势力如此庞大，难道都查不出来什么？”
“现在人已经死了，查没查出来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他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合格的继承人。”
封御珩垂着眼，忽然又加了一句，“而且，凶手可能就在这群旁支找来的继承人备选中。”
顾妘和龙一一下就听明白了，旁支的人觊觎秦家本家，只有先将秦家所有嫡系的继承人选弄死了，才轮得到他们。
“如果哪天那个凶手真的被确定为继承人，而那些本家的长老们又查出来害死那些秦家小辈的人就是他，还会不会按照优胜劣汰守则尊他为家主？”
顾妘看着那些文字资料，眼神语气满是嘲讽。
封御珩轻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死者已矣，或许他们认为将鼎盛的秦家传承下去更加重要。”
龙一看了眼封御珩，又看了眼顾妘，竟觉得他们那讽刺的表情特别相似。
收回视线，龙一又将话题转回正题上，“现在秦子毅是秦家本家的少主之一，能力排在所有备选人的前三位，颇受本家人照顾。”
顾妘想起刚才网上看到的那个帖子，忽然问道：“叔叔，你说你们在翼国被伏击的事，会不会就是秦子毅做的？”
封御珩认真回想了下那天的所有情景，想起奥兰多说过，卡罗斯首领本来已经放弃了埋伏他的计划，后来接了一个电话才重新安排。
若是秦子毅，时间对不起上，但要是其他少主……
封御珩想起一个人，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顾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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