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惨叫,却觉得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根本发不出声音。
就这一耽搁,乌山村的百姓已经感激涕零地朝商士功磕了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商士功,保证他们愿意等三天。
商士功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事情突然变得顺利了,对于这个结果却非常满意,他此时唯一担心的就是,三天后要怎么跟这些人交代?不过不论如何,他都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于是,商士功便亲自将为首的一名老者扶起,温声道:“你们一路跋涉来到这里,想必也饿了,不如先去善堂暂时安置,用了饭再说。”
善堂建了一个食堂,里面摆了很多张八仙桌和条凳。负责做饭的,是善堂里收容的女人们。商士功来之前已经派人去善堂知会过了,多做了三十个人的量。
善堂里不需要做山珍海味,这三十个汉子,给他们熬上一锅浓粥再加点小菜就行了。不是商士功吝啬,只是这些人长期饱受饥饿之苦,吃其他的反而容易伤身。更何况,善堂的目的是为了让人吃饱肚子,可不是让人来享受山珍海味的。
浓粥早已经熬上,此时过去时间刚刚好。
商士功带着这三十个人到善堂的时候,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里面加了蔬菜和肉糜,香味远远地飘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三十个饱受饥饿的庄稼汉一闻到食物的香味,一双眼睛就冒出了幽幽绿光,肚子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饿得很了,这些人却没有失态。相反,他们觉得这么香的食物肯定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女人和孩子的。心里虽然羡慕,但也对商士功佩服不已,觉得商士功果然是个好官儿。
紧接着。就有人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那是一位大娘,姓郭,今年刚过五十,为人热情爽朗。很会做事。听说,她最开始来到善堂的时候,人都已经饿成皮包骨头了,后来遇到了杜夫人,杜夫人心善就安排她进了善堂,在善堂里不用忍饥挨饿,她就渐渐胖了起来,因为性子好,有主见,渐渐成了善堂里的头头。
一开始商士功提出整改善堂的时候。她和善堂里的其他人都十分忧虑。担心商士功胡乱改,他们受了池鱼之殃。不过,在得知商士功的整改计划后,她便不再反对,而是带头支持。积极配合商士功的工作。
之前接到商士功派人送来的消息后,她就安排几个女人淘米洗菜忙碌起来。考虑到对方饱受饥饿之苦,她还特意让人在粥里加了肉糜和几样有助消化的蔬菜。
粥熬上之后,她带着人把桌子凳子都擦了一遍,然后就在善堂门口翘首以待。
眼看着人到了,她立马就迎了上来。她目光清正,笑容和善。像是一位邻家的大娘,不过一个照面就博得了这些庄稼汉的好感,让他们受宠若惊。
郭大娘先是将他们打量了一眼,只见这些人虽然衣衫褴褛风尘仆仆,但看得出来,他们出门的时候穿的应该是干净衣服。只是一路跋涉才沾染了风尘。而且虽然衣衫褴褛,却也穿得整齐。
于是,郭大娘就对他们多了几分好感。她先请这些人洗了手,然后才带着他们进入食堂。这时候,粥已经盛好放在桌上了。菜也都已经摆上。用的都是大海碗,量很足。
这些人先是看得一愣,等郭大娘和商士功请他们坐下的时候,这些人顿时显得有些无措。
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看着年纪也小的汉子问道:“这些……这些是给我们吃的?”
郭大娘点点头,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卖商士功一个好:“这些都是知府大人特意嘱咐的,粥里头加了青菜和肉糜,最是养身,你们可别嫌弃。”
三十个汉子闻言,齐齐咽了咽口水,他们还想着,能有一张干饼或是一个粗面馒头就不错了,居然能吃上浓粥,里头还加了青菜和肉糜！那粥一看就熬得很浓,筷子插进去都倒不了。
只是下一刻,这些汉子却同时红了眼眶,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他们的老婆孩子在家里能喝上米汤都不错了,他们却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早知道,他们就该把老婆孩子一起带来了！
郭大娘在善堂待了一些年头,很有经验,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想法,就笑道:“你们也别担心,左右不过是这几天的功夫,知府大人是为好官,不会让你们一直苦下去的。”
哪知道,三十个汉子却齐齐跪在地上,先是“砰砰砰”给商士功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就问,能不能把这些粥换成米面,他们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吃。
商士功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下了一个决心。他虽然一直知道乌山村的百姓过得很苦,可听见的,和眼睛看见的,总是比不了的。此时看着这些村民,他再也无法自私下去。
他忍不住想,或许秀儿就是觉得这些人太可怜,才给他比了那个手势,让他尽快解决。
郭大娘看向商士功,这件事情她可没办法决定。
商士功便说道:“这些粥都是给你们吃的,你们若是不吃可就得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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