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十指抽动，他的表情呆滞，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了，少年的视线颤动着，移向自己脚前的那颗头颅。
他在颤抖，是在害怕吗。
“嗯…这一次只是个小道士吗。”
在周归璨脑中，或者是李巾然脑中，第三个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在听到这种声音的瞬间，李巾然便觉得心房之内传来灼痛。
这个声音从周归璨脑中产生，但他却和聋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对不起。”被枪支瞄准的少年丝毫没有一点慌乱。他蹲下身，将女孩的头颅拿起。
“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哭泣，他和这个女孩不认识，从没见过面。
但是，他觉得好痛苦，就和要死了一样。
“我说了要保护你们的…我和祖师爷发过誓要帮你们将倭寇赶走，我说过我要救你们的…”他低下头，几乎和女孩的头颅贴在了一起。
女孩的眼睛没有合上，哪怕是经历了分尸的痛苦，在死前她都没有闭上眼睛。
她痛苦，她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一面，却这样凄惨，饱受折磨的死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到现在都没有做任何事情…对不起…”周归璨的声音嘶哑，除了一直和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女孩道歉，像是疯了一样。
从淤泥中爬起来的士兵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不许动！你是谁！”慌乱之中，士兵摸索了半天才将枪械拿起，他的同伴早就来到他身边，同样举起枪支瞄准周归璨。
他们说的话，周归璨听不懂。
他也不想听懂，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既然是个道士，那就好办了。”脑海之中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张道陵那个老东西死了也想不到我可以将元神分成千万份，留这一份在我写的道书中吧。”
周归璨小心地将头颅放下，他开口回应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虽然这时候插个嘴很毁气氛，但是我确实需要告诉你们，此时在他脑中的是就是道心魔，确切的说是他的一缕元神。
然后划重点，周归璨开口说话回答他，他可以听到，就不要找瑕疵了。
“你是谁？”
“我是天下之人都感激的道圣，也是他们都畏惧的道魔。”
“所以呢。”
“你那个便宜师父留我一丝元神在你体内，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来救你吗。”
“我不需要你救我。”周归璨看着面前的两个士兵，如同自言自语那般说着。
“那，你想我做些什么呢？”
“杀光他们。”
脑中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双掌掌心之处，如被刀剐的痛楚。
但是这种痛楚，和周归璨内心所受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种事情，你想做多久都可以。”
滔天的魔气拔地而起，几乎是在瞬间，面前的士兵便朝周归璨按下扳机。
子弹从枪膛之中射出，穿透雨水，空气。
最后消失在雨幕之中。
“人…人不见了？”士兵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是刚刚就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就蒸发了？
被魔气笼罩浑身的周归璨感受着这股从没体验过，却蛮横强大的力量。
“看着了，接下来的所有招式，我只教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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