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啦，就是师父过往去金邑城的那段回忆。”李巾然收起了星魂，揉着自己被周归璨掐过的地方笑道：“师父你在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答案了。”
“那么快？”周归璨拿着拂尘的手一顿：“你可别唬我，再怎么说也是我想了半天想出来的问题。”
“说明师父你太笨咯，这个问题换做是…嗯反正让我来回答的话，答案无论时间多久都是一样的。”李巾然做出鬼脸，语气轻佻得意道。
“行了，那让我看看你是作何决定。”周归璨放下拂尘，指着李巾然的眉心说道：“以我心神之界投影的幻境，在那里面告诉我答案吧。。”
男人的手指抵在了少女的额前，将新的幻境投射到她的精神之中。
李巾然没有乱动，而是乖乖的站在原地，在意识溃散的前一刻，墨白分明的眼眸还在看着周归璨。
然后，一切消散。
“大清早的就把你徒弟拉出来折磨啊。”余歌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池塘一边的房间走出，她来到池塘的砌石上，低身捧起一汪清水洗脸。
将李巾然将欲倒下的身体接住，周归璨侧头看着洗脸的余歌：“你那个瞬身术她已经学会了，隐匿之法等她稳定下来后再教吧，对了，要吃早饭嘛？”
余歌搓了几下脸，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不着急，反正我在这又不会逃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这小徒弟吧。”
“帮我搀着，我去后房拿三个垫子出来。”周归璨努了努嘴，后者理会走来。
一刻钟后，周归璨端着泡面大口吃着，而余歌则因为需要让李巾然枕着的原因，动弹不得。
“人间有如此美味真是一大福气啊。”被泡面征服的道士声音含糊，一脸的满足样。
“你就吃吧，等哪天你便秘我就笑死。”余歌摇着头，目光鄙夷的看着他：“我看你俩师徒对于吃的方面都很一致啊，你知不知道李巾然对着我的尾巴都能念叨出来，俩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这大半辈子吃草的动物就别说话了。”周归璨又喝了一口的浓汤，愉悦的打了个饱嗝：“以前给饿怕了，在金邑城的时候我可是到了快饿死的地步，连烂菜叶都吃了。”
“可真惨，你们人，就这么复杂嘛，那一年战争发生的时候我就在山里，血的味道浓郁到让一些胆小的半仙逃走。”余歌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不是看周归璨满身伤的来到她的窝，或许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男人将泡面碗搁到一边，擦干净嘴巴后说道：“我又让她回到心神里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余歌笑了笑，将九条长尾伸出让李巾然整个身体躺在其中，她看着李巾然额前的血莲道印，突然发声问道：“我想到一件事情，这么好的苗子放在你身边，那些老东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就这样让李巾然陪了你几年的时间，然后又全部来到了华北华中两个地带。”
“我当然知道这个疑点，但是在她开通道脉的时候我就将她的心神与灵脉看了个遍，没有任何法咒的痕迹。”周归璨的眼神像是留在了某个很虚幻的空间：“到现在我才觉得，他们放在我身边的人，也是故意死掉，做给我看的。”
余歌沉默了一下，问道：“要和那个酆都魔合作吗？”
“不。”周归璨摇着头：“我们始终跟他不一样，魔依旧是魔，你没发现嘛，我光是凭借灵力维持那些道法的持续都已经变得艰难了，更何况还要与两个魔头相处。”
“李巾然在你面前才会心灵淳朴，变得单纯善良，没有一点的防心。”余歌看着九尾中眉头紧锁的少女，“周归璨，为什么我觉得事情变得很不对劲。”
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周归璨问道：“怎么？”
余歌将目光移开，想起几十年前自己曾见过的一个女孩，年龄就与李巾然成长前相同，她说道：“不知道你可否听过蛊童这等人物？”
“苗疆那里的蛊童嘛，自然听说过。”周归璨回答道。
“我觉得，李巾然就好像是被剔除了所有毒性的蛊童，她就像是一个空了的容器，学到任何东西都会无限性的放大，甚至比原有的还要可怕。”余歌轻声道。
苗疆蛊童，在从婴儿时期就经历了各种折磨，最后以自身化蛊，远远超出任何存在于世的蛊毒，因为他们自我便为最可怕的蛊毒。
李巾然，会是蛊童吗？
不知为何，周归璨的心提了起来，但表面上却淡然的嗯了一声，表情复杂。
“你犹豫了，或许也不太可能，没准那帮老不死的还真是看走眼了，要知道老娘当初还被同族的人称为涂山氏最弱的一个后代，你看他们不是死的都比我早。”余歌－周归璨恍惚，又安抚着说道：“话说回来，你让她去幻境又是为了什么。”
周归璨低着头，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看她的道心如何。”
破晓终究是被阴影吞没，没有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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