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阳去吧台退了之前开的卡，换了个网管，网吧规矩也变了，只要开了卡，就算没有上机，也得扣两块钱，属实黑心，不过欧阳阳现在也不在意这点小钱，正好跟赵小殊聊了很久有点渴，把卡退了之后用那十几块钱买了两瓶水，顺手给了牧昔年一瓶，一起走出了网吧，来到清冷的大街上。
满眼的喜庆气氛与冷寂的街道形成了对比，不知怎么的，欧阳阳脑海里冒出一句话：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走了一小段路，牧昔年率先开口道：“林哥跟我讲过很多关于你的事，你很强，比我更适合打职业。”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有招揽之意，不过欧阳阳对此早就做好了决定，不可能因为别人随口一句就改变主意，只是笑了笑。
“他也跟我提过你很多次。”欧阳阳回答道，以示友好。
“放心，我不会招揽你，只是随口一提，林哥真的很推崇你，他认为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超越他的人。”牧昔年认真说。
“……真敢说啊他，我觉得目前职业选手里挺多都很厉害，或许是因为配合吧，没能发挥潜力，能进入这个赛场的都不简单。”
欧阳阳谦虚道，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能进入到职业赛场的选手，少说都有王者500分，这里面哪有一个人是弱的？只不过每个人适合发挥的场合不同，在灯光聚焦下很难平静下来，而且职业比赛中个人要服从集体，根据教练制定的战略行动，往往很难发挥出最佳的水平，潜能与表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听了欧阳阳说的话，牧昔年只是腼腆一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话锋一转道：“其实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欧阳阳没有推脱，他大概了解过牧昔年这个人的性格，是个温和有礼貌的孩子，想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事。
“能多帮帮林哥吗？他这个人很倔强，可能是没法从以前的事里出来，我想帮他，可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牧昔年低下头，神色黯然。
“这事倒是没问题，但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啊，说实话，林秋山打直播的效果太差了，他基本上不说话，就算杀穿全局也会让人犯困，我前面有试过跟我双排，但是效果不是很好。”欧阳阳说。
“嗯……是这样，林哥玩游戏的时候特别专注，很难分心说话，指挥也是言简意赅，如果不是相处很久都理解不了，他以前打职业留下的习惯……哎。”牧昔年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沮丧，其实开口之前他就知道事不可为，但还是想试试，毕竟欧阳阳已经成为了直播界的传奇，拥有极强的创新能力，说不定他能行呢？
“那就算了吧，我再去想想办法……”
心里想着这些事，牧昔年一副呆滞的样子，就准备告别欧阳阳，然而后者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惊讶的回过头，看到欧阳阳脸上的温和笑容，“急什么，先聊聊好了，我说我很难帮他，又没说别人帮不了他，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听听你跟林秋山的故事，可以吗？”
“啊？当然可以！”牧昔年呆滞的眼神瞬间就恢复了神采，他连忙向周围看了一眼，选中一家尚未打烊的甜品店，“去那里坐着说吧，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在店里面对面坐着，牧昔年主动点单，让服务员上了不少的小甜品，欧阳阳晚饭没吃太饱就出来了，恰好借着这机会填补填补，顺便听故事。
看着面前好似全神贯注对付布丁的欧阳阳，牧昔年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远方：“我跟他是在对战平台里认识的，那时候林哥还没打职业，但是在路人局里已经很出名了，一手影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中路solo从来没输过，一次路人局里我排在他这一边，我发挥的还算不错，打完加了他的好友，他也就同意了，后来有机会我们就会一起打。”
“那会儿我们俩还都是学生，林哥家庭情况不是很好，他家一直反对他玩游戏，每次都闹的很僵，一次吵闹中，他选择离家出走，来投奔我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网友。”
“你家就在这里对吧？”欧阳阳放下勺子说道，他很快想到了那个网吧附近的出租小屋，里面放着两台在当时属于顶配的电脑，林秋山说另一台是小年的，以前他们两人就在这里一起打单。
“嗯，林哥走投无路，只能想到我，然后他就用以前攒下的钱在附近租了个屋子，置办了两台破烂机子，拉上我一起帮人代练赚钱。”
“代练持续了差不多一年吧，帮人打对战平台等级，那时候国内的职业环境已经萌芽了，我琢磨着以林哥的水平完全可以应付世界赛，当时的我也受到了一个俱乐部的邀请，就说服了他一起去试试，简单的试训之后，我们俩都被录用了，那个俱乐部就是秩序。”
“秩序是一家老牌俱乐部，虽然实力不强，但也是从星际war3那种老游戏里走出来的，还有余力开分部，相对于其他挂羊头卖狗肉的劣质俱乐部来说算是很不错的选择了，于是我们没再坚持做杯水车薪的代练，跟着队伍一起去打职业。”
“打职业的第二年，林哥就带领我们拿下了世界冠军，这在当时是很震撼的，只可惜媒体消息并不流通，游戏在国内依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林秋山这个名字，但对于国外来说不一样，这个冠军奖杯让秩序得到了新的注资，翻新扩充基地，引入专业电竞从业者，成了在世界范围内都排的上名号的正规电子竞技俱乐部。”
“我以为那会是辉煌人生的开始，但我没想到，从那到冠军之后，整个队伍的风气就变了……”
牧昔年叹了口气，突然坐正身体，对欧阳阳一字一句的郑重道：“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是机密，希望你不要传出去，当然，我相信你不会外传，只是提醒一下。”
机密？
欧阳阳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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