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黎寒的身边，箫玉就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不佳。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探究地盯着他瞧，可是那双没有聚焦的眼睛，根本传递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黎寒看不见，听觉就变得十分灵敏，他将脑袋转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丫头，是你回来了吗？”
下一秒，耳边传来了箫玉甜甜的声音，“嗯，是我呀，我把你要的栗子买回来了。”
箫玉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床边，一边给黎寒剥栗子，一边开口问道：“刚才医生来过了？”
箫玉回来之前，先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找医生问过黎寒的情况。
当得知了黎寒的眼睛以后可能都没法恢复的时候，箫玉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医生不要告诉黎寒，他真实的情况。
可是医生却说，他去过病房，黎寒已经全都知道了。
黎寒没有骗她，如实地点了点头，“嗯，来过了。”
“那你是不是因为医生说治疗效果不好，所以不开心啊？”
黎寒长眉微蹙，还未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就听箫玉自顾自地劝了起来，“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看不到，我就做你的眼睛。”
箫玉说的很轻松，好像就算黎寒一辈子都看不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丫头……”黎寒忽然开口。
“嗯？”箫玉随口应道。
黎寒艰难地开口：“你走吧……”
箫玉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黎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为什么？”
他不是一直希望，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吗？
他倒下之前，不是才说过“我爱你”吗？
虽然那是无声的，可是她看见了！
“我没办法完成你的第三个条件了。”黎寒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沮丧。
箫玉愣了一下，“呃……就因为这个？”
黎寒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嗯。”
箫玉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把剥好的栗子肉，塞进黎寒嘴里，“我还以为因为什么呢，这个好办啊，我来帮你完成就是了。”
栗子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
“你帮我？”
黎寒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对啊，我帮你。”箫玉笑眯眯地收回手，继续剥栗子。
黎寒苦笑，“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根本不可能有女孩儿愿意跟我的。”
而且除了你，我也不会选择别人。
“这有什么的呀，大不了我收了你就是了。”箫玉依旧语气轻松。
我收了你……
如果这句话是在今天之前听到的，黎寒想，他大概会高兴疯的。
可是今天以后，他再也看不见了……
没了眼睛，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连最简单的生活行为，都要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再去照顾箫玉，如果箫玉跟着他，只会一辈子受累。
他不怕自己的眼前一直黑暗下去，可是他怕他最爱的女孩会因此受苦。
她那么好，不该被他拖累的……
“丫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黎寒声音微颤。
箫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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