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晚了，也不知道绍阳睡没睡。
程宁拿出手机，一壮胆，决定发条微信。
程宁：睡了吗？
绍阳：没呢，今晚月色特别好，有点舍不得睡。
程宁：今天是十六。
绍阳：怪不得。你怎么也没睡？不累吗？
程宁：在想要不要还你浴巾。好像不是酒店里的。
绍阳：嗯，我自用的，不介意吧？
程宁：不介意。那……明天还你？
绍阳：今晚可以吗？想跟你一起赏月。
程宁：可是来来睡着了，我过去的话万一他掉地上怎么办？
绍阳：这个我有办法，你等下给我开门。
程宁满脸问号，但还是穿上拖鞋去开门去了。他看到绍阳也换好了睡衣站在门口，并且他一开门，绍阳就走了进来。
绍阳一边跟来来说着“来来乖，绍阳叔叔抱你换个地方睡。”一边把来来连人带小被抱起来给抱到了他自己的屋里。
程宁拿着浴巾跟上，有点无语，但绍阳做得却自然得不行。
绍阳把来来放到床上之后，让人送了些宵夜过来，跟程宁一起坐在落地窗前边吃边欣赏夜景。
这样的夜晚，两个寂寞的人坐在一起，大概心也比较容易靠近……吧？
“明天上午走还是下午走？”绍阳问程宁。
“上午吧，上午有个供货商要过来，我还要去看一下才行。”
“好，我送你们。”
“你上午不用去巡视吗？”这两天程宁跟绍阳接触得多，知道的也就多起来了。不像前几次来，都赶上绍阳忙着，所以他们见的次数不多。
“下午巡视也是一样的，反正每天都基本是半天工作半天闲着，我也习惯了。”绍阳把烤好的小牛肉切成小块放到程宁面前，“你呢？平时忙吗？”
“嗯，平时的话我一般都是先把来来送到幼儿园，然后去医院。下午四点下班去接来来回家。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
“那如果我白天去看你是不是会打扰你工作？”
“呃，打扰不至于吧。只不过忙的时候你可能要等我一下。”
“行。”绍阳笑说，“那等你回去之后什么时候方便，记得告诉我。”
“干嘛？”
“说好的靖我喝羊汤啊。我去看你。”
程宁：“……”
程宁不期然想到了羊汤、单身、怕补？然后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
绍阳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酒杯拿在手里，闲适地靠着墙望着窗外的风景。
程宁默默地吃着小牛肉，心想我要不要说带来来回去睡觉呢……但是才刚抱过来没多久，还是再让这臭小子睡会儿吧。
来来睡得特别香，呼呼的，跟小猪一样。程宁看了没两次自己都跟着困了。后来他也学绍阳一样靠在墙上，结果这么一靠，不到十五分钟成功睡着。他的头歪着，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眼瞅着就要往地上倒——他们坐在地毯上呢，因为有地热，也不冷。
但是睡在地毯上似乎也不妥。
绍阳想了片刻，干脆去把程宁打横抱起来了，轻轻放到来来旁边。
期间程宁轻轻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醒来。他伸手摸索，摸到来来的小手，眉头就渐渐松开。
绍阳近看着程医生恬静的睡颜，把被子给程医生盖好了。
然后他自己去客房睡，躺下来时忍不住自嘲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程宁先醒的，醒来之后看到自己睡的是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对自己说点儿什么好了。
想也知道是谁把他弄上床的，可是这就更尴尬了。也不知道绍阳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特别随便的人。
程宁有点懊恼，于是偷摸夹着睡得半迷糊的胖外甥，悄然离开了绍阳那屋。
“舅舅……”来来还没怎么睡够，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干嘛？”
“我们得走了。来来你精神精神，看看落没落下什么东西。”
“唔？可是天都还、没怎么亮。”来来看了看窗外。
“就快亮了嘛，走吧，舅舅带你去洗漱。”程宁把来来抱下床，直接进了洗手间。他给来来洗了把脸，换好衣服之后就等着到七点。
利丰这边有免费的接送服务，从早上五点到晚上七点，从五点整开始每两小时一发车，可以回市里的。程宁没赶上五点那趟车，打算坐七点那趟了。
还有十五分钟，提前出去看看也好。
程宁一手拉着地李箱，一手拉着来来，可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有人转头冲他笑了一下：“干嘛？逃荒啊？”
来来张开小胳膊，甜甜地笑着叫：“绍阳叔叔早~”
绍阳一把把来来抱起来：“来来早。这就要走了吗？都不告诉叔叔，叔叔伤心了。”
来来特不仗义地说：“是舅舅说要、要走的。”
程宁暗骂了句你个小没良心的，尬笑着看绍阳：“早上有点事所以……”
绍阳说：“再忙也得吃了早饭再走啊，而且之前不是说好了我送你？”
程宁还能说啥？！
小媳妇儿似的跟上绍阳去吃了早餐，然后又坐上了绍阳的车。
“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吧？我昨晚明明很规矩的。”绍阳把人送到地方，看到程宁仍旧缓不过来的面色，忍不住打趣。
“知道。”程宁心想我好歹是医生好嘛？生理常识还是有的！虽然是个宠物医生……
“那就放轻松点，不然你做羊汤我都不敢来喝了。”绍阳握了下程宁的肩，“那我走了。”
“嗯。再见。”
“再见。”绍阳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朝天一指，“来来，你看那儿！”
“啊？”来来仰头。
程宁也跟着仰头，结果瞬间感觉脸上被亲了一口！
绍阳笑着摆摆手：“我走了，记得你的羊汤。”
程宁捂着脸呆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似的，猛地轻咳一声：“来、来来，走，跟舅舅进去。”
来来说：“舅舅你、为什么脸这么红呀？”
程宁：“……热的。”
来来：“热？？？”
说好的零下二十五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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