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盯着李绾幼看了好几秒，似乎是喃喃自语：“一个人类居然能看见暗灵？”
也不是能看见…她只是直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刚好这个老人抬头的一瞬间那玩意消失了，所以她才笃定这个老人不是普通人。
李绾幼怕被老人看破，便不说话，只是拦着她。
老人拖着蛇皮袋在路边坐下了，一双眼睛含着高深莫测的意味，“你要买什么药？”
李绾幼往前走了一步，蹲在她面前：“伤药！”
妖婆婆盯着她沉默了半晌，“你知道该拿什么跟我交换吗？”
交换…？
一时间，她脑海里晃过许多想法，也许是生命，也许是身体上的某一部分，亦或者运气、快乐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童话书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巫婆提出的交换条件…
想想如果这个世上没了南少瞳，自己回到从前那种生活，独自面对这个讨厌的人间，还不如把自己的命给他。
毕竟原本就是他救的。
李绾幼点点头，“无论是什么，我同意。”
妖婆婆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她望着李绾幼，语气却是带上了一丝悲凉：“你居然爱上了一只妖。”
李绾幼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周围的景象都从她的脑海里褪去，只剩下妖婆婆那句话。
我…爱他吗？
妖婆婆摇摇头，说道：“只可惜，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李绾幼回过神看向她，“为什么？”
妖婆婆：“拿了我的药，就得为我卖一次命。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帮我击退敌人，或者是潜入凶恶的妖山为我采一味药。这就是为什么，我只救有实力的大妖。你以为，我一个老婆子为什么敢成天在外面晃悠，就不怕别的妖袭击我，把我吃了？”她发出一声冷笑，“迄今为止，妖界在我这挂了命的大妖已有上百个，谁敢动我，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妖婆婆睨向李绾幼，“而你，我救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绾幼怔住了，这样的交换条件，她确实拿不出来…
妖婆婆起身往前走，李绾幼心神一震，想要站起来去追她，却一个踉跄往前扑倒，按在了她拖在地上的蛇皮袋上。
“妖婆婆，妖婆婆！”
她抬头看着妖婆婆，那蛇皮袋被她按得一扁，袋子瞬间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块，一路溜向出口处蹿了出去！
妖婆婆大惊，转身指着。
李绾幼眼疾手快地转身扑了上去，双手在水泥地上蹭出去了十几厘米，手掌上血淋淋的一片。
她顾不上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把伏在她手里的东西交给妖婆婆。
她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能感觉到手掌上贴着什么，像是一团气体的触感。
妖婆婆瞪着眼睛看着李绾幼，半晌才从她手里接过那东西。
李绾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跪在了地上，“妖婆婆，求求你。”
妖婆婆思索着看着她，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两人坐到了路边。
她细细地打量李绾幼，忽然说道：“你为那只妖做到这个份上，可知你们的感情只会带来灾祸？”
李绾幼的瞳孔映着妖婆婆的脸，久久不能动弹。
“灾…祸？”
妖婆婆：“人与妖在一起是一场祸事，是不详。对人来说，妖的介入会打乱人的命格，招引灾祸；对妖来说，一个爱上人类的妖要想跟这个人类结合，就必须废除自己的妖力，仅靠化形丹维持人形，而失去妖力的妖非常脆弱，如同猛兽被拔去了爪牙。”
“为什么要废除自己的妖力…？”
“动情之时，妖血沸腾，人类会被自己撕成碎块。”妖婆婆眯了眯眼睛：“你好像不关心人类会遭到灾祸一事？”
李绾幼回过神，摇摇头。“这世上，没有值得我千辛万苦活下去的理由。”
妖婆婆笑了一声，“许多人跟你的想法一样，认为没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人生更糟了，因此，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接近妖，等最终醒悟过来时，却为时已晚。”
李绾幼没有说话。
妖婆婆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李绾幼。”
妖婆婆在她手上套了一根黑色的小绳，像是某种晾干了的细藤蔓，李绾幼看了一眼，那根缠绕在她手腕上的东西便消失了，似乎融进了她的骨血里。
“这是什么？”
妖婆婆从蛇皮袋里面拿出一把干草：“这是伤药，你拿回去。刚才绕在你手上的那个东西，将来某一天我若是需要你，它便能让你感知到。”
妖婆婆说完就起身走了，李绾幼收紧了手里的药，望着妖婆婆离开的方向，许久后才站起来走到路边打车。
妖婆婆…会有需要我的那一天吗…
回到家已经快两点了，李绾幼打开门走进去，客厅里的南少瞳和那只白猫都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白猫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瞳孔震惊。
南少瞳皱眉，“李绾幼，你的外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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