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羽叹口气，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这张眉眼含愁，似颦非颦的秀美脸庞，心下无比动容。
他没看出来的，她暗暗帮他留心；他不忍做出的决定，她帮他做这个坏人。他识人不清、为人迷惑，她尽心劝解。
她如此处处为他着想，这份心思让他由不得不感动。可是，他的心，她何尝知道？
司寒羽怔望着她，心绪千回百转，却都凝聚在那一束深深注视的目光中。
“寒羽哥，你今晚有空吗？”舒涵扬起头，看向司寒羽。
司寒羽敛了神，问道，“你想邀请我和你们一起去见你外公？”
舒涵道，“今晚Johnson兄弟也要去，他们在M国势力雄厚，寒羽哥和他们增进了解不是坏事。”
司寒羽蓦地想起他爷爷让他打听裕丰园前主人的事，遂欣然答应了。
“另外……”舒涵的脸上显出迟疑之色。
这时，司寒羽接到了石威的电话。
“我是司寒羽。”司寒羽迈步走向落地窗。
“刚刚收到消息，叶冥寒的母亲万芳已经离开Y国。”石威的声音有些发紧。
“她还清欠账了？”司寒羽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插手。
“是，”石威顿了顿，“秦远刚帮她付的，一共四千三百万。”
“秦远刚？”司寒羽觉得此事有点耐人寻味。
他知道一些秦远刚的事，但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总得来说，秦远刚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过，最近几年他有一点让人好奇。秦远刚看来并没有什么正当的职业，但是他花钱如流水，且消费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秦家的承受能力。
“对，秦远刚亲自到Y国处理的。我让人查了下，秦远刚是万芳的初恋。直到万芳和叶正天正式结婚前，两人都有往来。”
司寒羽细细地琢磨着这个信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是随即又被他否定了。
“万芳上回在仇靖宇手上吃了大亏，她肯定会把这帐算到小姐身上。”石威的声音蕴着深深的担忧。
“他们什么时候回国？”
司寒羽知道秦远刚不是个能顾念旧情的人。此番，秦远刚带回万芳怕是秦沈两家合谋对付舒家的备用策略。
“我查过了近期的航班，他们没有订机票。但是，目前两人已经不在Y国。”
司寒羽不由深思：难道他们乘私人飞机回来？还是已经发现被人调查，隐匿行踪？如果是前者，秦远刚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何况，秦远刚帮万芳支付的欠债也不是小数目。
思定之后，他对石威道，“你立刻让人查一查秦远刚的经济来源和收支状况。”
“是。”
“另外，你再让人监控一下京都各个机场的情况，不论大小。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立刻报告。”
“明白。”说完，石威挂断了电话。
司寒羽收线，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身一瞧，见舒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寒羽哥，是万芳的事吧？”她神情忧伤，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落寞。
司寒羽点点头，“叶冥寒已经告诉你了？”
“嗯。”舒涵叹口气，“你调走石威，就是为了能更好地掌控信息？”
司寒羽坦然承认，并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又不能通过正规渠道。”
舒涵低下头，一脸愧然。“之前，是我任性了。”
司寒羽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早忘了。”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舒涵抿了抿唇，又道，“我受不起。”
司寒羽的心有些凉薄。“你怕我要你还？”
舒涵摇了摇头，“我怕我辜负你。”
“你知道我的期望？”司寒羽玩味地瞧着她柔美的侧颜。
“不知道。但是……”舒涵缓缓抬起头，看着司寒羽，认真地说道，“我清楚你对我好。”
司寒羽的心里如打翻的五味瓶。
他对她的确好，但他也是有私心的。
不知道她知道一切后，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和他在一起。
“你的保镖，我已经让他提前来报道。”司寒羽笑了笑，“明早，他就能到你家了。”
“我相信寒羽哥，”舒涵道，“你安排就是。”
“明儿，跟我和你二哥去接林晓？”于公于私，司寒羽都希望舒涵能和林晓尽早认识。
“好，”舒涵笑着点点头，“我也正好想见见羽寒公司的新任总经理。”
“中午想吃什么？”司寒羽拍了拍她的肩，“他们应该等急了。”
舒涵略一思量，“去荣聚药膳坊好吗？我还没尝过那里的药膳。”
司寒羽点点头，“好。”说着，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叶冥寒站在玻璃窗前，仰望灰蒙蒙的天空。
铅灰色的层云如搓绵扯絮般，天似乎都低了许多。
放眼远望，看不到天际。唯有摩天大楼若隐若现，似蒙着纱衣的巨人。
眼前景色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从没有这样惶恐过。
万芳突然被秦远刚搭救，四千多万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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