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依你看，哪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许如星挑了挑眉，问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有不用白不用的劳动力，她凭什么要放过这个让他修补自己心理阴影的机会？
“不好说，”林尧坦白的说道：“一半一半吧。”
说完，他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怎么？是有什么不好说？”许如星善解人意的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林尧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毕竟他心怀坦荡，不遮不掩才是对自己和许如星的尊重，“只不过我觉得，既然这是一件靠资本运作的阴谋，白纯在这件事情里的可能性，相对来讲就会变小很多。”
“没错，”许如星颔首，她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基本把白纯排除在了考虑范围之外，“但只是嫌疑变小，并不代表没有，她的手里的确没有足够的资本支持，但她可以和别人合作，或者直接帮别人做事，如果她们有共同目标的话，这绝对是一笔互惠惠利稳赚不赔的买卖。”
说完她灵光一现，眨了眨眼，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找人跟踪我的原因？”
“我其实……”林尧尴尬的张了张嘴，刚刚开口。
许如星抬起手，用行动制止了他，“先听我说完，如果我有哪里说的不对，你再纠正我也不迟，OK？”
林尧无奈，他只好抬起手，做了一个“你请”的动作。
“你找人跟踪我，一方面为了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也在跟我，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有意害我的话，不会只找你们一间报社，甚至会像以前一样，连私家侦探都一起请来，到时候如果有机会看到其他人，同行之间聊聊天，说不定也能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消息。”
许如星思维清晰，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她把所有事情在脑海里列出来，全都框进了一个条条框框里面，最后再汇总起来，显然就好理解的多了。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而另一方面呢，是为了看看跟我的人里面，有没有白纯的人，你很想相信她愿意悔过，不再和我纠缠，但是之前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可好巧不巧的，她恰恰就是其中之一，这让你不得不怀疑她，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你身为一个律师，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所以你需要真相，而你需要真相的理由，也许无关爱情，反正她早就已经让你失望透顶了，所以我猜，你大概是想知道，她到底还能堕落到什么地步，让你有多瞧不起她。”
她轻轻勾了勾嘴角，笑容高深莫测，“林先生，我说的对么。”
许如星最后的这句陈述句，笃定的语气让林尧无话可说，他闭了闭眼，轻轻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还真的是不费劲啊。”
“看来我说对了。”许如星再次笃定的说道。
“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林尧点点头，没有否认，许如星几乎都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剖析清楚了，他根本也无从否认，更何况他今天过来，本来就是带着赎罪的心来的，他想了想，说：“但是白纯不是主要目的，你才是。”
“这就是我不太明白地方，你为什么要帮我，”许如星不喜欢遮掩，她喜欢把所有事情摆到台面上，一件件的拎出来，讲清楚，“如果仅仅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那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遭受什么巨大的损失，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早点儿翻篇儿，才可以有新的开始。”
“我做出这种事情，我觉得不论你怎么报复我，都是我应得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不止是现在，就算在当年，你都没有想要报复我的意思，”林尧叹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论你说我咎由自取也好，说我自甘堕落鬼迷心窍也罢，做了错事的人，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可你只是说了一句，‘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今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他顿了顿，捏着手里的咖啡杯，不解的说道：“为什么？当初你为什么愿意放过我？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你为什么愿意放过我？”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有受虐倾向的人。”许如星摇了摇头，嘴里不停的“啧啧啧”。
“为什么？我想要一个答案。”林尧锲而不舍的问道。
“大概是因为，”许如星想了想，最终选择了一个让他比较好接受的版本，对他说道：“不值得吧。”
“不值得？”林尧反问。
“没错，不值得，”许如星似乎也不担心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会不会让林尧觉得难以接受了，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浪费在你的身上，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你也没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严重的困扰，我犯不着因为这一点事情，挖空了心思去报复你。”
她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况且你不是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怀着对我的愧疚之心，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林尧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恢复如常，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许如星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番话，他张了张嘴，说：“但这件事情或多或少都对你产生了影响，包括后来的论坛事件，你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真的就没有恨过我么？”
“你听过乌鸦喝水的故事么？”许如星话锋一转，突然讲起了故事，“就是那个叼来石子往玻璃瓶里扔，让水慢慢往上溢，乌鸦就能喝到水的那个故事。”
“听过。”林尧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这一只瓶子，里面现在有半瓶水，乌鸦每往里面装一颗石子，原来瓶子里的水，就会多一分溢出的危险，等到石子越来越多，水就会越来越少，迟早有一天，水会全部溢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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