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微澈摸出了一把沙,随意洒在了地上,又掏出一根漆黑的树枝,在地上画起了纵横交错的纹路,就像是在棋盘上推演着天地。
风卷着落叶掠过他的衣角,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那些线条间,树枝在棋盘上移动,时而停顿,时而快速划过,地上的沙不断被高微澈聚拢又分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西’字逐渐变得清晰,唯一不变的是高微澈始终紧皱的眉头。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北方突然降下的干旱与黑伞上的‘北’字脱不了干系,因此看着逐渐清晰的‘西’字,他们的脸上都蒙上了层阴霾。
见高微澈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地上的沙子更是被数次打乱重聚,丝毫没有进展,有人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真的要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吗?既然是天谴,或许现在去创世祖面前跪拜祈求还来得及……”
太子抬手,示意说话之人停下,他的视线一直在高微澈画出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上没有离开过,“再给他一些时间。”
“可是殿下……”
太子摇摇头,“若是真的再没有进展,我便沐浴焚香,亲自叩上九十九阶,去祈求祷告创世祖能拯救人间,人间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
从观星楼起,易长乐与开天便一直在暗处跟着高微澈,将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太子下跪的举动让开天震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下跪是下面子的事,只怕连寻常百姓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开天看着太子一脸的死气,忍不住叹了口气,“若不是事关整个三界,我倒真想留他一命。”
“他的生死,是由他自己决定的。”易长乐盘着腿坐在黑伞上,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死在我们手上的,不一直是该死之人吗?”
“说的也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死的如此轻松,反倒还便宜了他们。”开天眸色深沉地看向了西方,“看样子,该让地妖快些行动了。”
开天话落,黑伞伞面上的‘西’字成型,与此同时黑伞的另一边隐约出现了一条横线,这是‘南’字的第一笔。
“这这这……”围在黑伞前的人群开始骚动,议论纷纷,“黑伞长大的速度是不是又快了不少?”
“这西字已经写完,是不是代表着……西边也和北边一样降下了灾祸?”
“这次会是什么灾祸,也是干旱吗?”
“你们快看那边……”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西字吸引时,有人发现了只有一条横线的‘南’,“那是还未成型的‘南’字!”
滔滔不绝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太子的耳朵,“太子殿下……”先前开口的人再次出声,“‘西’字已成,‘南’字也已经浮出头,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子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名侍卫急冲冲地跑到他面前,“报,西地传来急报,忽遭地动之变。事发之时,天旋地转,房屋倾颓,城郭崩摧,山川改易。百姓奔走不及,多有伤亡,老幼啼号,悲声震野。田野开裂,泉涌如注,道路阻断,粮草难继。”
“先是干旱,后是地妖……东南西北一共四个方位,岂不是意味着降下的灾祸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殿下恕罪。”侍卫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立马闭上了嘴。
太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侍卫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说了真话而去怪罪,高微澈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太子很快做出了取舍,他环视了一圈,指着方才说话的侍卫道:“你留在这儿,若是他有了任何进展,都速来回禀孤,其他人……除了看守黑伞的禁卫军,都跟我走,我们一起去去创世祖的神像面前,为人间求一丝机会。”
太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这么大的动静,高微澈始终没有抬过眼,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为人间算出一丝可能,算出这个‘可能’的方位。
留下来的人,连呼吸都是轻柔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影响到高微澈,可……高微澈演算了上千次,却找不到丝毫头绪,就在他一头雾水之际,听到了从风里飘来的细碎铃声。
断断续续的银铃轻撞,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之下显得格外清晰,高微澈循着声响望去,远处慢慢出现了一抹紫色—是位女子缓步走来,裙摆随步子轻摆,脚踝上的银铃每动一下,就漾开一圈脆响。
女子踩着铃声走近,禁卫军先是惊讶,随后立马去拦女子,可没人能拦住她,一群禁卫军围上去,甚至连她的衣摆都碰不到,她就这样走到了高微澈面前。
“你是什么人?”高微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美到不像是人间的存在,看清她脸上没有恶意后,高微澈稍微放了放心。
女子对着高微澈晃了晃手中磨损的龟甲,“我是你要找的人。”话落,女子将手中的龟甲丢向了高微澈画出的天地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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