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何漪愣住，反应过后当即反对。
“臣妾不回涯州。”
她就是从涯州过来的，再回涯州算什么？
李杰自然知道何漪坚持的点，可涯州已经去过一次，再去第二次又能有什么问题？
秉持着这个想法，李杰咬定了让何漪回涯州。
可李杰坚持，何漪更加坚持，在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下，两人闹得很不高兴。
眼见劝说不了何漪，李杰甩袖直接离去。
何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张嘴想要留人，可随之就想到了二人争执的原因，立时闭上嘴。
什么都行，可在这件事上想让她让步不可能。
何漪这么想，李杰也是这么想，抬头看着上方被乌云挡住的月亮，他狠狠地踹了一脚身旁的凳子。
下一瞬，疼的他在原地跳脚。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
听见动静的护卫走过来，满是惊讶地问道。
李杰看到他，立刻稳住身形，淡淡地说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护卫愣了一下，立时低下头：“是属下多嘴了。”
李杰不欲和他多说，摆摆手让他下去：“朕没唤，谁也别到这里来。”
他可不能暴露自己与何漪起了争执，结果自己出来的事，一方面丢脸，另一方面对何漪也不好。
“是。”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李杰在原地打转几圈，看眼没动静的房间，他想了想，推开旁边的一间房进去睡了。
“不好了，皇上不见了。”
天色刚亮，李杰迷迷糊糊听见外面一阵大喊，正觉得奇怪，突然听见“皇上”两个字，惊的瞬间清醒。
“吵什么，吵什么……”
他做出不耐烦的模样，打开门走了出去。
赵谷被喊了来，确认皇帝不见十分慌张，而后一转头，慌张都不见了。
“皇上，您怎么在……”
李杰冷哼一声：“怎么了，朕还不能换个房间睡了？”
赵谷心想，您昨晚明明是和皇后一个房间。
这话赵谷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则是一脸恭敬，拱手道：“是臣等不好，大惊小怪的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知道扰了朕就赶紧离开，好好的大清早，什么兴致都被你们搅没了。”
赵谷弯腰，行礼后带着人离开。
院子里安静下来，李杰抹了把脸，转身就看见何漪在旁边，刚要说话就想起昨晚的事，立时转成了一声冷哼，而后进屋关门。
“砰！”
何漪沉默，不知为何，她现在莫名想笑。
“来人，去厨房准备早膳，一会儿端去给皇上。”
“是。”
侍女应声退下。
何漪在门口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前往涯州这件事她都不能答应。
屋中，李杰盯着头顶的房梁，看似在发呆，心中思绪却是百般的周转。
他哥唐僖宗在位时就是傀儡，如今换成他这个唐昭宗，也不过是个半个傀儡，仅有的自由也是他凭着银座商城里的东西才得到。
这样的他，真的有写历史的能力和可能吗？能保住大唐吗？
这两个问题李杰想了一天，得出的答案是保不住，大唐已经四分五裂，要保住整个实在艰难。
可整个保不住，那部分呢？
天边的月亮升起，暮色降临，李杰推开窗子，一点明悟突然浮上心头。
长安被朱温三人掌控，他已经没了推动能力，可别处不同。
李杰视线落下，关内有温韬在，稳定也可想而知。
其他地方……
蜀地！
他现在所处的蜀地就是个非常好的选择，王建贪婪，他只要从利益方面走，就能让蜀地的百姓过的更好。
而且他要的是保住部分大唐，百姓过的好便可。
打定主意，李杰第二天就把王建叫了来。
“朕想了一日，觉得王大人之前提议的纸厂和兵器厂非常不错，就是不知王大人是否选好了建设的地址？”
王建愣住，狐疑的打量李杰，一日前皇帝还因为他提了这两个地方而厉声呵斥，甚至连忌惮都收了起来，今日就能改了主意？
李杰触及王建狐疑的眼神，干咳几声，他当然知道突然转变的态度有多可疑，不过他一直摆在明面上的都是讨好居多，如今演个戏，自然能带过去。
“之前有那手下在，朕也不能太软和是吧？王大人千万别放在心上，如此，朕负责建设工厂，包下全部费用当做赔罪，之前的事就当过去了，王大人觉得如何？”
王建眼睛一亮，包下全部费用当做赔罪，他喜欢！
哼，他就说皇帝怎么会突然硬气起来，原来是因为周庠在。
“咳咳，皇上言重了，臣也是为蜀地百姓着想，可能有些话说的急了，有让皇上误会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李杰和王建一人一句，很快就将发火的事给压下，聊起了建工厂的安排。
已经做过一次的事，再拿出来说李杰自然有条理，王建顺着他的话往下琢磨，很快就将大致的方向定下。
这边做好决定，王建就开始找人建厂。
李杰打着要出费用的名义，将事情接了过去，想着蜀地的百姓的生活困苦，就让赵谷在蜀地范围内传递消息，说是这边要请人来做事。
消息一传开，很多人蜂拥而来，也有担忧的不敢出现，但背地里却都关注着。
一来二去，许久都不见人说要做事。
赵谷头疼，拿着这件事去找李杰：“皇上，这几日人来的挺多，可真正说要做事的却没几个。”
李杰在与何漪喝茶，心情正好，听到这句话立时沉到了底。
“具体什么情况？”
“这件事，还和王大人有关。”
赵谷皱着眉，将这几日打听到情况讲了一遍，归根究底还是怕王建是另寻苗头剥削他们。
李杰哑然，他想了几种可能，却没想到是因为害怕王建。
何漪开口：“皇上，这件事可得处理好。”
李杰点头说：“朕这就去处理。”
“路上小心。”
被何漪送到门口，李杰抱了她一下：“先回去吧，朕会尽快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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