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
也太痛了。
云朝歌感觉自己全身犹如坠入冰海，又一时置身火炉，不断地被炙烤，又冷到极致要变成冰雕。
“云朝歌！”
猛地呼吸到空气的云朝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炽热被隔绝，温暖的灵气涌入体内，犹如一泓清泉，逐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她气息微弱，但好歹还活着，“咳咳咳咳……有……还、还活着……”
虚弱地抬起眼眸，意外地看到一身狼藉的顾楼兰，不由愣住了。
以往一丝不苟的额前垂下几缕长发，身上的黑色长袍上沾满了黄色的尘土，连他精致绝色的脸上，也多了几道污泥，可见他方才为了赶来，是如何着急。
再感觉了一下周身的清凉，云朝歌心下感动，忍不住好生感慨地赞叹道，“你来得真及时，和你成为合作伙伴，真靠谱！”
说完，她便低头吃丹药，开始给自己疗伤。
心里却忍不住苦涩，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得依靠他人的力量，也因此没有看到顾楼兰脸上闪过的一丝阴鸷。
合作伙伴？
“哗啦啦——”
铁链的声音在石窟里格外地响亮，原本倒飞出去的魔王因为铁链的牵制，没有碰到石窟的墙壁，又被铁链荡了回来。
顾楼兰倏地站起身来，抬起脚又踢了过去。
“啊——”魔王再度被踢飞。
云朝歌沉浸在疗伤当中，并没有看到魔王被顾楼兰一遍又一遍折腾的模样，否则对顾宫主正人君子的滤镜可能要碎了。
此刻，顾楼兰神色冷峻，漠然的表情代表着他拼命压制的怒火，双目如同看死人一样盯着又荡回来的魔王。
此刻的魔王鼻青脸肿、脸颊凹陷，都看不出这是一张人脸，魔王此刻再也没有了一丝傲气，阴沉沉地瞪着顾楼兰，“你、要杀要剐就干脆点！就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只要给我一点机会让我逃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想死？放心，我不能这么轻易地让你死。”顾楼兰眼中闪过一抹煞气，随后他的脸上闪过挣扎，又恢复了寒气逼人的模样。
魔族以折磨人类为乐，此时他的脑袋里无师自通了很多怎么折磨魔王的方法。
这石窟不对劲，虽然压制了他体内吸收的魔气，却也让体内的诅咒更强了，以至于频频从红瞳突破，想要侵蚀他的意识，占据他的身体——
那个被封印在眼睛的魂魄。
那个被刻在体内的咒印。
“你在挣扎什么？明明你也因为云朝歌受伤了生气，你看看魔王那样子，你下手可比我狠啊！”
顾楼兰红瞳再度复燃起红色，血丝满布，右手不受控制地直穿过魔王的身体！
虚弱的魔王对付云朝歌还行，在面对顾楼兰的时候却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地位颠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魔力在不断地流逝，却无能为力。
魔王的双瞳猛地睁大，不甘地抬着头颅，却意外地看到了顾楼兰的红瞳。
在短暂的怔愣过后，却是无法言说的狂喜。
“哈哈哈哈……”在喑哑的笑声中，他竟然低头死死咬住了顾楼兰的手臂，主动选择了放弃生命，奉献出自己的魔力。
顾楼兰被他的举动弄得猝不及防，挣脱已经来不及了，由主动吸收魔力到被动接受，体内力量增长的速度骤然加快！
他双目猩红，体内的咒印也在不断发出灼热的温度。
就在这时。
“呼——”
一声微弱的吐气声自身后响起，却如同天外弦音波动了顾楼兰的理智，他一口咬住舌头，任鲜血流入喉咙。
“咳！”
这一声咳嗽响亮至极，吓得云朝歌猛地睁开了双眼，不远处便是顾楼兰的背影。
石窟里安静至极，云朝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顾楼兰在做什么，“顾宫主，需要我帮忙吗？”
顾楼兰紧紧咬着唇没有说话，疼痛让他短暂地争夺回左手的控制权，艰难地抬起左手。
而另一道意志却在拼命地阻止他的行动。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云朝歌直觉顾楼兰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还隐隐嗅到了血腥味，不由着急地站起身来向他走去，“顾宫主，你是不是受伤了？”
听得那脚步靠近，顾楼兰眼底闪过雷霆凌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头上一掌拍去！
这一掌他没有一丝留情，意识如潮水般退去的时候，另一道意志传来的愤怒和抗争，却也只能随着他的昏迷一同沉睡。
他只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哪怕是云朝歌。
如果被她发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会不会也像世人一样对他畏而远之，甚至得而诛之。
“啪！”
云朝歌：“？”
这是在做什么？自己打自己？
愣了一秒后，她面色焦灼地跑了过去，“顾宫主！你……”
然而不等她靠近，顾楼兰猛地站起身来，转过身来，看到她顿时双眼一亮，一脸惊喜地扑了过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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