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拉库姆在罗西从圣迪安上船后就跑了。
当然，她的目的地也一样是博洛尼亚，只是身为海妖，怎么可能坐船？
都不够丢人的。
得到其他海妖的通知后，她迅速赶了回来，用时4个小时。
“什么事这么着急？害得我骑着鲨旗海妖过来，你知不知道他们跑起来就像疯子一样，我全身骨头都快碎了。”
克莱尔·拉库姆揉着腰，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鲨旗海妖，一种类似旗鱼的中型海妖，在海里的普通速度可以达到200千米每小时，最快可以达到400千米！跟高铁都有的一拼，还是在水里......
至于“中型”，则是海妖根据各自的体型进行的划分。
像克莱尔·拉库姆这样的算小型，体长不超过10米的算中型，10米到50米的算大型，50米以上的算巨型。
“问你一件事，莉安娜说有一个海妖告诉她，外边的那些符文灯会逐渐熄灭？”
“哦，我问问啊。”克莱尔·拉库姆说着，双眼一翻，进入到精神世界，没过一会儿就肯定的说道，“是的，没错，那些符文灯最后都会熄灭。”
“为什么？”
“这个啊，就要从六号元素说起了。”
克莱尔·拉库姆盘起身子，用尾巴尖勾起一杯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说道。
“你知道六号元素的运作原理，它是将无形的精神力转化为某种能量或者是物质。”
“但这其中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精神力已经转化成了能量和物质，那么在我释放它们之前，它们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呢？”
克莱尔·拉库姆抬起手，一个小小的水球凝聚。
“正如我们看到的，只有当我想要施展的时候，才会凝聚成水球，而我放弃施展，水球会以水的形态保留并不会消失。但在我施展之前，水球又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呢？”
克莱尔·拉库姆松开手，水球落向地面。
罗西低头看向地上被浸湿了的地毯，嘴角抽了抽，专门为凡尔赛宫订制的地毯，收拾起来不知道要多麻烦。
但此时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想法在罗西大脑仅仅是一闪而过，就继续等待克莱尔·拉库姆说下去。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克莱尔·拉库姆开口。
他只能说道。
“你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克莱尔·拉库姆摆摆手。
“不是不是，我正找人翻导师的书呢。”
“......”
“好，继续。”克莱尔·拉库姆突然打了个响指，“带着这个问题，导师做过很多的研究，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六号元素其实并不是直接将精神力转化为物质或能量，这中间还有一个步骤，是将精神力转化为介于现实和虚无之间的东西，导师称之为虚空能量。”
“虚空能量到底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储存在哪里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它并不是精神力，也就是说，它并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克莱尔·拉库姆再度抬起手，这次凝聚的是一个深蓝色球体。
“这是来自堕落之神恩索斯的力量。”
罗西凝视着那球体，生怕克莱尔·拉库姆也像之前那样随手抛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绝对不仅仅是浸湿地毯那么简单。
“你是说，符文所使用的是某个死去的人遗留下来的虚空能量？”
“是的。”克莱尔·拉库姆将深蓝色球体攥在手里，上下抛接，“当然，仅仅是一名普通人遗留下来的虚空能量，全加起来可能都没办法凝聚出这么一个能量球。”
罗西抿了下嘴唇。
“是某位神明，或者是某个群体......”
“没错。”克莱尔·拉库姆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从我对领地教授们所使用的符文观察，应该都是来自已经死去的神明。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很多符文大相径庭，但所起到的效果却完全一样。”
罗西揉了揉眼角，陷入沉思。
老海妖的研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不能不信。
如果符文所使用的能量真的来自于已经死去的神明，那么符文科技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一条死路。
当死去神明遗留下来的虚空能量被消耗光，符文科技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不，也不一定，如果是活着的神明，普通人的信仰将会源源不断的提供虚空能量，岂不是可以无限消耗下去？
教会，“神赐”职业者......
这一刻，罗西想到了一条基于“信仰”的文明发展之路。
也许，通过信仰也同样可以让这个星球的人类步入太空。
而且，相比起罗西现在走的科技发展路子，信仰之路明显要更方便、更快捷。
但这种发展方式注定不会是普惠性质的。
基于信仰的发展方式，就等同于将普通大众视为一种可再生能源，神明是一个巨大的能量物质转换机器。
可普通人能够提供的信仰是有限的，也就是说，整个文明所能获取的能源是一个定数。
能源固定，就等同于生产力固定，而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如此看来，倒是封建农奴制非常契合这种发展模式。
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农奴制文明，这不是罗西想要的，所以也绝对不会走这条路。
“看来，需要放弃目前的大部分科技成果了。”
罗西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台前，望着远方的黑暗。
领地目前的所有科技成果，或多或少都跟符文有关，可以说，符文就是拉动领地科技发展的马车，一旦放弃使用符文，绝大部分科技成果都将作废，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硬着陆肯定不行，必须要有一个过渡，尽可能的实现软着陆。
而且，这个过渡时间还不能太长，拖得越久，对符文的依赖就越深，就越难剥离。
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到另一辆可以拉动科技发展的马车，进行无缝衔接。
“克莱尔，坎尔特人的科技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他们的科技水平太高了，我们连门都找不到。”
克莱尔·拉库姆一脸无奈。
人家坎尔特人再落魄，曾经也是星际文明，弄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一群星球土着能捣鼓明白的。
罗西来回踱了两步。
“明天，把老海妖留下的全部东西都拿过来，我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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