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听得身后风声乍起,薄近侯已倒拖宣花斧奔来,三步并两步这三丈有余的距离眨眼便到,那手中长斧也是高高抡起,撕裂空气一般直直劈向那还未回神的韩有鱼。
夜三更虽未转身,但耳中听得声音已到近前,韩鲲鹏韩有鱼兄弟两人可以忽略不计,可离的自己最近的张九天张九清可不是省油的灯。夜三更分明瞧见张九天脚下一错不丁不八,手中拂尘也是略抬一分离了臂弯。
夜三更脑中思虑极快,如此狭小空间薄近侯根本讨不了半点便宜,当下一个侧步身形滑开,紧接微微退后闯进薄近侯胸前空门,使个巧劲将其撞开。
薄近侯头脑发热全无章法,下盘本就不稳让得夜三更一个背靠噔噔噔退了三步,还没稳住身子就见夜三更已侧身抬手将将接住自己手中千钧巨斧,也恰恰稳住了薄近侯后退之势。
这一连串动作俱在眨眼之间,夜三更又是一个移步已站到薄近侯身边,这一下两伙人一个门外一个门里已相隔丈余。
“夜三公子好身手。”张九天颇为礼貌,夸赞着夜三更还微微欠身行礼,实在客气。
夜三更不言语,只是放下手中巨斧反手扣住薄近侯命门,散了后者一身蛮牛力气。再回想昨夜偷听的两人对话,这才确定这两人要找的人竟是自己,到底还是没能瞒住,竟让人找来。
夜三更不说话,倒是姐姐终于起身,拍拍手上刚才揲数蓍艾草的泥垢,循声而来,道:“刚刚正闲极揲蓍,爻了一卦,算得利东方,有紫气东来,没成想还真有贵客上门。”
“夜二小姐安好。”张九天又是一躬身。
“挺好,想必是九天道长吧。”姐姐也是礼貌回复,客套道。
张九天看看对面清秀女子双眼无神,恰恰证实了当年传言,暗叹一声可惜,开口道:“正是贫道。”
姐姐停了脚步,正好站到薄近侯面前,“不知九天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毕竟也是出身名门,姐姐这待人处事也是落落大方。
两人一问一答,张九天暂且不再管对面持斧少年刚才那毫无来由的举动,先回答姐姐道:“贫道与九清师妹下山游历途径此处,听徒孙提及二小姐和三公子在这历下城里,便前来叨扰,还望海涵则个。”说着话张九天又是一揖,这一言一行也是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姐姐嗤笑出声,“皈依三宝的出家人能打诳语吗?这可落了邪见,皈不得无上师宝,依不得玄中大法师。”
这次张九天却没了话,只是笑着看着姐姐。
姐姐也没想让张九天说话,她这话里有话的夹枪带棒,一字一句似是都在挖苦张九天,对方若是聪明人怎会跟她掰扯?
姐姐紧接道:“依我对九天道长你们这对道门伉俪的了解,要么是在紫禁里讲经或者圜丘中诵经,要么就在武当藏书楼里研习那万千道门经书,不可能有这时间来历下城游历吧?再者说,眼下这已进正月,道长不去京城准备年后的开朝大典吧,怎么有时间来这里耽误功夫?九天道长莫要拐弯抹角,有话直接说就是了。”
张九天只是嘴角噙笑,让姐姐说的也不辩驳,张九清火爆脾气哪能让自己道侣吃瘪,厉声道:“小姑娘牙尖嘴利。”
姐姐耳朵动动,笑道:“九清道长也在呢,果真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呢,只是我跟九天道长讲话,你插的什么嘴?出嫁从夫,这点三从四德都不懂么?还要我这未出嫁的教你不成?”
“你…”张九清也是哑然,却被张九天一甩拂尘拦下,自己接过话头,道:“夜二小姐所言对极,是贫道落俗了。只是前几日山中接到徒孙密信,似是看到二小姐与三公子,拿捏不准,这才派贫道夫妻二人来此确定一下。”
“确定了?”姐姐明知故问的反问一句。
张九天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是不是就要回去跟张九鼎复命去了?”
张九天仍是笑。
“那是不是就要在整个江湖里广而告之,把我和我弟弟的消息告诉天下人听,尤其是你们最不敢得罪的那个。”
张九天感觉面前这小姑娘不止是牙尖嘴利,似乎单凭自己一句话便推断出了所有,眼下自己倒是如透明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因此,张九天还是笑。
“那好,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拦不住不是。可在此之前,小女子能否跟道长打个商量?”
张九天心下不解,开口道:“夜二小姐请讲。”
“九天道长可知我姐弟俩与贵派弟子韩有鱼瓜葛?”
张九天恍然,道:“贫道此来也正是为了这事,是我门中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夜二小姐,特地带他来赔个不是,还望夜二小姐海涵。”说着话,张九天示意从来了到现在都不曾出言的韩有鱼上前。
可怜如韩有鱼,前日里让张九清打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日夜,好不容易下了床,就又被拖来此处——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对冤家就住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来了以后还没搞清楚什么事,就差点被那个五大三粗举着一把等人高大斧的少年一斧劈到,这事任谁都要可怜自己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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