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考试，程杏差点交了白卷。
填完所有自己会答的题目后，她核算了一下分数。
四十。
而那些她会的内容，全都是谢钦第一堂课上讲的基础题。
医学院的学生们，是最早交卷的。
谢钦直接当场阅卷，批分。
他神情寡淡，从他脸上，大家也看不出自己考得如何。
只看见那双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刷刷刷不到二十分钟，就批改完了所有试卷。
他掀眸扫视一圈，淡淡道，“叫到名字的留下，其他人可以先走了。”
闻言，程杏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谢钦站起身，不疾不徐地念道，“王肃。”
医学院那堆人里，一个略有些矮胖，长得格外白嫩的男生，面色紧张地站了起来。
程杏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男人的嗓音却依旧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念一个人名，顿一下。
“张诚毅，田芳芳，孙昊……程杏。”
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悬在头顶的铡刀，也落了下来。
“来我办公室。”
谢钦卷起试卷，率先离开了教室。
王肃张诚毅等人，连带着程杏，面面相觑后，忐忑不安跟在后面。
办公室。
谢钦坐在办公桌上，翻出王肃的试卷，放在了众人面前。
“王肃同学，你很不错。”
瞧见上面的一百分，大家也意识到了，谢钦叫他们并非要责斥。
所有人的脸色，都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除了程杏。
她将自己的手心攥得更紧，头也悄悄的，垂得更低了。
谢钦说到专业知识时，态度极为温和，夸奖了王肃两句后，话语一转。
“等南妇医建好，你可以直接进去实习，不占南妇医给南大的名额。”
王肃听得脸都涨红了，激动不已，“谢，谢谢教授！”
“嗯，去吧！”
王肃欣喜万分地离开了。
“张诚毅，最后那道题目，你答得有些瑕疵，正确应该是……你和王肃一起。”
“是，教授！”
张诚毅兴高采烈地走后。
谢钦看向下一位，“田芳芳，你基础不够牢固，但微操的步骤写得很好……”
田芳芳心满意足地走了。
连夸三人，谢钦忽而沉默了。
他相貌俊美，语气温和，斯文有礼时，众人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一旦冷下来，那久居高位的威压，气势逼人的锋芒，便压得众人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剩下的几人，其实也知道自己其实有几斤几两时。
漆黑狭长双眸逼视孙昊。
还没等谢钦出言问话，孙昊就先顶不住压力了。
直接屈膝一跪，哭道，“教授，我错了，我上节课走神了，好些题都不会。”
下一个学生见状，额头冷汗涔涔，跟着就诚恳道歉，“谢教授，我答题不够认真，第七题……”
他将自己的错误全都剖析一遍，说完后，便闭上嘴，看向下一个学生。
对方心领神会，张口就来，“教授我是……”
一个挨一个的，全都主动坦白，承认错误。
轮到程杏时。
程杏：“……”
她能说她没来上课，所以不会吗？
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怎么能把迟到引发的旷课，稍加描述，说得委婉又好听时。
她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
“咕——”
静谧的办公室中，她那因过于繁忙一天都没能好好吃饭，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鸣叫。
叫声，响亮而曲折。
在格外安静的气氛里，甚至都有了回声。
程杏的耳根，倏然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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