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何没直接出剑吗？”楚休盯着山中老人。
山中老人大脑急转，缓缓道：“十三先生真正想杀的，并非我这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家。”
“呵~。”楚休冷呵一声，“是因为，我这一生，从未犯错。
我需要知道，上一次，我没杀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十三先生宅心仁厚，当然是对的。”山中老人连忙说道。
“如果我今日杀了你，那就证明我上次没杀你，是错误的决定。”楚休道。
山中老人连说道：“您完全不必杀我。”
“不杀你，我朱雀书院千年声威，岂不是要一朝丧尽？”楚休冷厉道。
山中老人脸色大变，喏喏不敢言。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楚休冷笑道。
这时，景云犹豫道：“看在我的份上，要不…留这位老前辈一命吧？”
山中老人眼里爆射出一抹亮光，连忙眼巴巴地看着楚休。
楚休眉头微皱，闷声道：“你应该明白，你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苍穹山，是他想用你来要挟我。”
“没……”山中老人刚想否认，就听得景云点头道，“是，我明白。”
“既然明白…”楚休看着景云，他知道景云在帮他演戏。
景云道：“这位老前辈，是我崆峒派掌教的亲二爷。”
“亲二爷…然后呢？”楚休眉头微皱。
景云道：“只要留他一命，我可以说服掌教师叔祖，以后崆峒派不会参与和朱雀书院有关的任何事。”
楚休冷笑道：“怎么？你认为朱雀书院会怕事？”
景云摇了摇头，“并非只有杀了他，才能威慑天下。”
“哦？”楚休眉梢轻挑，“你有什么好想法？”
“你可以收服他。”景云直接道。
“收服？”楚休眸光闪了下，摇头道，“若仅仅是收服，那只会让天下人以为，我朱雀书院是外强中干，这不可取。”
景云道：“你可能还没意识到，当冯院长登天离去的那一刻起，十九州各方势力的心态，便已经变了。
除非你朱雀书院能再出一位冯院长级别的人物，否则无论你做再多的事，杀再多老前辈，都没用。
他们压抑的太久了，绝对不会甘心再居人之下。
对于许多势力来说，他们真正惧怕的，只有冯院长一人。
只要冯院长不在，就算你表现的再强势，也毫无用处。”
“……”
楚休一时沉默不语。
虽知景云是在演戏，可景云所言，却直中要害。
从陈长生登天离去的那一刻起，这方天地的局势，便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说的不错。”楚休缓缓道，“无论我表现的多强势，终究只有三剑，一旦用完，朱雀书院就要直面那些势力和老怪物们了。”
“所以，你需要招揽一些人。”景云道。
楚休扫了眼山中老人。
山中老人脸色温和，他并未卑躬屈膝，可给楚休、景云的感觉，却是似哈头，似低腰。
“我这趟来苍穹山，为的是杀一儆百。”楚休淡淡道，“我若出剑，剑尖指向的一定是你。
你心里最好不要抱有任何侥幸。”
山中老人屏住呼吸，一颗心提了起来。
“山里有些猎物，给我打一头足够有份量的来。”楚休盯着山中老人，“然后，跪在我的脚下。”
山中老人脸色微变。
“要么接剑，要么给我当三年奴仆。”楚休冷笑道，“当然，你也可以赌一把，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三剑。”
山中老人眸光闪动。
“别想着逃，这里是苍穹山，十九州最高之地。”楚休继续，“就算你能瞬袭千里，师尊的剑，也找得到你。”
山中老人心中已无侥幸。
楚休左手轻动，青色葫芦里涌流出一道猩红色的液流直直流向山中老人身前的酒杯里。
酒杯上，登时冒出了火焰，酒杯本身也变得暗红，似烧红的铁块。
“如果你选择臣服，那就在酒杯裂开之前，喝下它。”楚休淡淡道。
山中老人脸色再变，这是要逼着他做选择！
“这酒明显含有剧毒，只要不是蠢不可及，都不会喝。”这时，苍穹山里，响起一道苍老的冷笑声。
声音缥缈，似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山中老人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晦暗冷意。
楚休淡笑道：“看来有人并不想让你喝。”
“这不是什么火龙酒。”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炎魔窟里的炎魔之血。”
“炎魔之血…”山中老人脸色微变，刚刚这道声音，是之前一直跟他对饮的老天机。
他相信老天机所言。
“炎魔之血？”楚休笑了笑，直接拿起葫芦，仰头倒灌。
猩红的液体倒流而出，全都落入楚休的口中。
山中老人眼眸变幻不定，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选择了。
“老前辈，这杯火龙酒，晚辈替你喝。”景云忽然开口道，“不过，你要用一颗人头，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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