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策将齐昀初抱起，眼神却往旁边睨了林暄妍一眼，满是笑意。
林暄妍刚褪下的红晕，又隐隐有浮起的迹象，干脆避开齐朝策的眼神。
于是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大皇子。
明明就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大皇子站在那却好似隔了另一个世界。
“晨儿，”林暄妍朝大皇子招手，“晨儿今日坐玉母妃旁边如何？”
听到这话，大皇子的眼眸似乎亮了几分，立马点了点头就朝林暄妍走了过来。
“玉母妃。”大皇子牵住林暄妍的指尖。
林暄妍揉了揉大皇子的头，随即直接将大皇子的小手整个包进手中，牵着他走向餐桌。
用膳时，林暄妍也不说什么要齐朝策关注大皇子的话，只时不时地给大皇子加些菜，自然而然的就将齐朝策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但齐朝策张口就是问功课，听得林暄妍都忍不住想扶额。
“陛下，食不言寝不语，让晨儿吃完饭，你们父子俩去书房单独问功课行吗？”
真不是她说，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每天就上两个时辰的课，功课有什么好问的。
没瞧见大皇子的神色都有些紧张了吗？
要不是孩子、宫人都在，林暄妍都想白他一眼。
“好好好，朕不说话了。”说着，齐朝策还装模作样的摇头叹了口气。
齐昀初眨眨眼，也不敢说话了，先前基本没动几口的饭，立马就消失了一层。
等用过膳，与两个孩子玩闹了一阵，便各自回房洗漱了。
虽然齐昀初想跟着过来睡，但这次没如她的愿。
于是洗漱过后，寝殿后的烛火都灭了大半，林暄妍依偎在齐朝策的怀里。
“齐郎。”林暄妍轻唤道。
“暄儿怎么了？”齐朝策轻声应道。
“泰宁寺如何了，可有查出什么来？”
泰宁寺的进展目前卡在吕侍郎那儿，眼线盯了好几日，都没发现任何异常，若不是齐朝策自己也让人去查过，他都要怀疑储丞相是不是在骗他了。
齐朝策道：“目前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还未揪出贼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朕一定会给初儿一个交代。”
“嫔妾相信齐郎。”林暄妍弯眉浅笑，但随即咬唇问道：“陶贵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若她没有嫌疑，嫔妾想写封信给她，问问她的近况。”
这话说的，齐朝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
陶贵人的嫌疑可大了去了，虽说有宫人没抗住拷打承认是皇后派来的，但她只说那张被烧的只剩一角的信纸绝对不是皇后送来的，可没说陶贵人一定没起二心。
陶贵人不是皇后的人，不代表她就是个安分的。
茉莉落款，是旁人也说不对。
当然，陶贵人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毕竟慎刑司没能从陶贵人或是从宫人的口中审出半点有关她的异常。
可正是齐朝策这片刻的迟疑，让林暄妍发现了不对劲，连忙追问道：“难道是陶贵人有嫌疑？”
不等齐朝策回话，林暄妍又问道：“是出了什么事，让她有嫌疑？陶贵人与我交好，是不是有误会？”
陶贵人可是替她服过砒霜的人，明知道糕点里有砒霜，却还是抢在她前头将砒霜咽了进去。
哪怕说是亲自从地洞中将齐昀初抱出来的淑妃有嫌疑，林暄妍都不相信陶贵人有嫌疑。
齐朝策抿唇，只好将在陶贵人房中发现的线索告诉林暄妍。
“陶贵人是皇后娘娘的人？”一听到这个，林暄妍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再多想几分，她还是不信。
就凭白露草一事，她早就告诉了陶贵人，如果陶贵人是皇后的人，如今皇后就不会因为事情败露而被困守在长秋殿了。
“或许她背后的人不是皇后。”齐朝策道。
齐朝策将宜歆的口供复述了一遍。
林暄妍摇头，“不可能，陶贵人与我一同住在凝真殿，她甚少出门，哪怕出门，多半也是与我一起。”
她没说的是，她是凝真殿的主位，不说对陶贵人的半梦轩的动静了如指掌，但若有异动，是很难逃脱她的眼睛的。
“嫔妾觉得，与其怀疑陶贵人，嫔妾倒相信她是被陷害的，不如查查有谁进过她的房间，将那片小小的烧得正好的纸片藏在她的房间。”
这招林暄妍熟得很，她前不久才对皇后用过，要尔容将白露草的种子藏在长秋殿中。
陶贵人毕竟只是贵人，且她向来性子绵软，院中的宫人容易松散，被人闯进房间，也是极有可能的。
“朕知道了，会让人去查的，”齐朝策抚平她的眉心，“陶贵人如果是遭人陷害，朕会给她补偿的。”
“夜深了，睡吧。”
林暄妍说的这一点，齐朝策早就想到了，也早就得到了结果，除了她们自己院中的人，没有外人进出。
齐昀初的宫人已经在混乱中全部殒命，而陶贵人带去的三个宫人，分开问话的口供是一致的——
没有外人进出。
进出陶贵人院子的倒是有几位，可纸片是在陶贵人房间发现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陶贵人、陶贵人、陶贵人……陶霏。
林暄妍辗转反侧难眠，反倒坐实了她睡眠不好的谎言。
霏霏怎么可能会是谋害初儿的人呢？她那么信任霏霏，如果霏霏起了二心，有大把的机会对初儿下手，何必绕一大圈子派刺客追杀呢？
于情于理，林暄妍都是不信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窗外的星月都深沉了，林暄妍才蹙着眉睡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林暄妍还是念着陶贵人。
“齐郎，嫔妾能不能带句话给陶贵人？”林暄妍的眉心染着淡淡的忧愁。
“当然可以。”齐朝策温声道。
写信的话可能翻来覆去的查，带话就简单多了，颠倒语序或是换个词，话中的暗号多半也就没了。
何况林暄妍还是齐昀初的生母，难道还能是她与陶贵人联系，派刺客追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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