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如何安排，你们有何计？”
林蕴饭后关心妹妹几句，将话题直接切到了正事上。
“这是云州城内布局图。”楚辞取出一卷舆图，递给林蕴。
苏静月看着林蕴接过舆图，扶着后腰，温声解释。
“云州城内大部分建筑，这两月，楚辞派人帮着百姓重建房子，亦是有不少他逃离在外的人，开始返乡。”
“我与楚辞在城西，挑了一处傍山的地，已经购下拿到了地契，可做一处。”
苏静月说多了有些渴，楚辞将茶盏递给她，里面是温开水。
他接着说：“还有一处，便要兄长你来挑，两者取书院先建，卫所后还有一处空地，可建童学馆，先应付一番。”
林蕴观察手中的舆图，楚辞与月月挑的那处地是极好的，建一个书院绰绰有余。
“其余一地，倒也不用再挑，童学馆与书院可以建在一处。”林蕴抬头又问：“只是建造书院，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是不是来的过早？”
他一说完，就见表妹捂着嘴笑，眼神看着楚辞，很是揶揄。
看来这是楚辞有事求他，林蕴淡笑不语，有意想让锯嘴葫芦妹夫，多说些话。
“兄长，我手底下人多，建个书院不费力。”楚辞握住苏静月的手，捏了捏，再开口时，语气更低了些。
“不知可否麻烦兄长及先生们，教我军中一些将领认字。”
楚辞也是接手了才知道，他人口中的虎狼之师，自己手下的一群人，居然有半数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如今稳定下来，没有仗打了，大营中不少人在训练之余，懒散下来，军中有了些不好的风气，整顿好几次，军法处置好些人，才清正起来。
楚辞不想每日去大营，就是处理一堆下属看不懂，又不能泄露的文书。
他虽认字，写的也可以，但架不住连陪妻子的时间都没有，月娘要生了，他是一定要在身边守着的。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你安排好，与我说一声便是。”林蕴毫不犹豫的答应。
楚辞松下一口气，要是表哥再早些来，早些教会手下那群军痞子认字，他也可以给自己休个长假，陪着月娘坐月子。
不过，现在应该也是来得及的，就是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出来。
“对了，还有先生们的待遇......啊......”苏静月口中溢出一声痛呼。
楚辞听见她的痛呼声，立马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一脸忧色的站了起来，蹲在她的身边，手摸着她的肚子问：“怎么了，又闹你了？”
“没有，就是有些痛......”苏静月捏住楚辞的手臂缓了一会，疼痛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强烈。
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额间也缀了些汗珠，从脸侧滚落下来，打在楚辞的手背上。
楚辞觉得不对劲，连忙抱起她，往门外跑去，大声唤人：“云水，快去找邓太医还有稳婆。”
“是！”云水往屋里看了两眼，提着裙子跑走了。
月娘应该是要生了，要赶紧回房间，房间每日都是收拾好的，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这一天。
楚辞之前觉得妻子怀孕的日子，过的极快，他们年前回沧州，从京中赶来云州，现在没多长时间，孩子便要出来了。
现在，怀抱着喊痛的妻子，又觉得时间过的很慢，楚辞用了最快的速度，护着怀里的人疾步快走，正院和卧室的距离，好像都变远了。
耳边是月娘隐忍的痛声，传到楚辞的耳中，犹如被刀割了小口子似的，钝钝的痛，脑袋也是慌张的嗡嗡声。
林蕴看着几个大步，没影的楚辞，赶紧跟了上去，又返回来，将还在捏五月耳朵的一一抱起，小跑着追楚辞。
楚辞抱着苏静月，快速往两人的院子回去，跑到一半，突觉得手臂湿润，有什么顺着滴了下来。
苏静月痛的满头是汗，“是......羊水破了。”
“不怕不怕，马上到了。”楚辞看见妻子难受的模样，声音都有些抖，脚步加快。
一阵一阵的痛，从肚子中传来，苏静月紧紧咬着嘴唇，有些害怕，又有些开心。
“我不怕，你也别急，生孩子都这样的，会很快的......啊......"苏静月的肚子一阵闹腾，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往下挤。
她的闹闹，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出来见娘亲，明明应该还有几天的。
“月娘，我们到了。”楚辞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拿着衣袖擦她额上的汗珠。
苏静月几个深呼吸后，点点头。
“将军将军，稳婆来了。”云水一手拉一个妇人，跑进屋子。
稳婆快步上前，掀开苏静月的裙子看了看。
“热水、热帕子、热食准备好了吗？”燕娘急匆匆的跑过来，拉着云水问。
“小厨房都备着。”云水动作麻利点着屋子里所有的灯和蜡烛。
产妇不能见风，窗户和门都被关了起来，光线有些暗淡。
燕娘快步上前，将架子宽床的床幔取了下来。
“将军，这里有我们，你且安心，先出去等候。”
楚辞不说话，只紧紧拉着妻子的手，替她擦着额间的汗。
苏静月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转头看向楚辞，抬手拂平他皱着的长眉。
“你出去等我，生孩子太丑了。”苏静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月娘是最美的，我陪着你，好不好？”楚辞摇头，他在这里安心一些。
“将军，没有男人待在产房的，不吉利。”稳婆劝解。
“今日就有了，妻子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有什么不吉利。”
楚辞声音带了些怒气，稳婆不敢再说话。
苏静月看他铁了心的要留下，握紧了他的手。
“婆婆，让他留下吧。”
稳婆听见她的泣音，暗叹从未见过如此情深的夫妇，渐渐消了声，时刻注意苏静月的状态。
门外，抱着一一的林蕴焦急的等待着，看见紧闭的房门，暗想楚辞怎么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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