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歌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杀意滔天，一个冷静睿智。
“杀，拿他们祭剑，从此你就是修真界最强的存在。”
“不能杀，什么狗屁祭剑，骗小孩的，不祭剑一样能用，一样能成为最强者。”
“他们欺你辱你，杀了又如何！”
“杀人并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宋九歌，你不该如此短见。”
“宋九歌！”江潮生刺来一剑，宋九歌下意识举剑格挡，“快把剑扔了！”
宋九歌眸色变幻不停，黑雾弥漫翻腾，叫看了的人心惊。
江潮生心下一横，照着宋九歌右手腕砍去。
就当剑刃要碰到宋九歌的一瞬间，沈祤堪堪赶到，挑起了江潮生的剑。
二人过了几招，沈祤将宋九歌护在了身后。
“沈师弟，你让开。”
“你是宋师姐的师兄，你不信她？”
宋九歌明明在反抗，在挣扎，在努力，可江潮生第一个反应是让她放弃，而不是让她试试。
江潮生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么多人陪她试？”
此剑明显不是凡物，江潮生觉得宋九歌没有能降服它的本事，若她失败了，叫他们一起陪葬吗？
小我在大我之间，江潮生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
别说是宋九歌，哪怕是他自己，也会选择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而此时，更多的人加入了江潮生的队伍，他们不再互相争斗，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沈祤双手难抵四拳，被人困住手脚，押了下去。
“还等什么，快把她胳膊砍下来，将剑插回去，不然这狗屁洞府塌了，大家一起死！”
一时间，四面八方，上百种兵器齐刷刷向宋九歌袭去。
魏小壶和墨渊破不开如意水烟罗，趴在屏障上大声哭喊。
“姐姐，姐姐快跑啊！”
“你们这群坏蛋，不许你们伤害姐姐！”
沈祤青筋暴起，狠狠看向众人。
如果只是单纯的阻止宋九歌，用得着这么多人一起出手吗？
这分明就是泄愤！
柳怀夕和江潮生对视一眼，有愧疚，有无奈，也有惋惜。
现在场面失控，已经不是他们能阻止的了。
“应焦，你想干什么？”林月儿将企图飞过去的应焦拦下，用契约之力将他约束在身边。
“林月儿，我警告你，快给我解开！”
林月儿冷冷勾唇，“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灵兽，你的责任是保护我，而不是她。”
“放你娘的屁！”
“王二狗，给我掌嘴。”林月儿对冷夜冥使了个眼色，冷夜冥二话不说，抡圆膀子就是一巴掌，应焦被打偏了头，嘴角渗出血来。
林月儿贴近应焦耳朵，压低声音道：“下次再敢对主人出言不逊，看我不把你嘴缝起来！”
应焦后槽牙咬的咯咯响，恨不得咬下林月儿一块肉来，可惜契约之力太厉害，他没法脱离控制。
林月儿拍拍他的脸，笑意玩味：“不过你也是挺念旧情的，在幻境里，宋九歌那样折腾你，如今她遇险，你居然还愿意去救她。”
应焦忿忿扭过头，望向被人包围的宋九歌。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念旧情，他只是……只是不想看着蠢女人死。
毕竟她死了，谁给自己做饭？
像是甘心赴死一般，宋九歌轻轻合上了眼眸。
就在利刃刺破皮肉的那一刻，宋九歌倏然睁眼，平平一剑挥出。
以她为中心，荡出肉眼可见的凌厉罡风，在半空中扬出圆弧般的弧线，随即砰地撞响，合击之人落了满地，碎裂的冰块砸得满头满脸，混着血，好不狼狈。
“宋九歌，你……”
事情转变发生在一瞬间，江潮生喉头发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宋九歌只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左掌一吸，收起如意水烟罗，长剑一指，在头顶破开一个见天大洞，带着魏小壶和墨渊冲破冰室，眨眼便消失不见。
“这里快塌了，我们也赶紧逃。”柳怀夕招呼众人顺着宋九歌离开的大洞逃出洞府。
人还未全部退出洞府，便听见轰隆隆的塌陷声，沈祤回头望了一眼，方才逃出的地方，竟然合拢抹平，全然没有破坏过的痕迹。
那些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被永远留在了里面。
再度见到阳光时，逃出来的弟子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稍作休息后，各门派清点人数，均折了不少人。
“只是进一个洞府，竟然折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许庭芳语气悲痛，“损失太大了。”
“还不是因为朝天宗，好处他们得了，我们全部是陪衬！”
“要只是陪衬就算了，浪费时间，还死伤惨重，后面还怎么寻其他宝贝。”
“你们有完没完！”常威是个直肠子，暴脾气，“是我们求你们进去的吗？明明就是自己想进去捡便宜，怎么，便宜没捡着，恼羞成怒了？！呸，真不要脸。”
“你会不会说话？！想打架是吧！”
“行了。”乌璀臣拉住自家门派的弟子，“休息好了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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