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楚衍倒是睡得安稳。
他梦里好像又梦到了小慕子阡，不...准确来说是小沈宴。
是在逃亡路上的小沈宴，同他母亲一起。
过多的他记不清了，印象很是模糊，只记得沈宴的母亲喜欢唤他阿宴。
阿宴，阿宴。
记忆中，楚衍的母妃喜欢唤他阿衍。
嗯，别的不说，配一脸。
楚衍呢喃着阿宴两个字，丝毫不差的都被慕子阡听了进去。
阿宴？
小皇帝是在喊阿宴吗？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慕子阡动作轻慢地曲起手肘，低头看着这张脸。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小皇帝都还未出生吧。
他抬起手来，微凉的手心覆上了楚衍纤细的脖子。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全部死了。
你，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他感受到楚衍瞬间的颤意，跟着缩了缩脖子，脑袋还不安分的晃了晃。
似是不满意对他手摆放的位置。
很快的，楚衍喃喃地又念了几句母妃。
慕子阡瞳眸微漾，想到了小皇帝先前对他说过的话。
[往日母妃哄我睡觉，便会喊我阿衍。]
阿宴，阿衍。
慕子阡动作极淡的抬了抬眉，眼神中的意味不明，悄然收回了手。
收回手的同时，楚衍适时的翻了个身，面朝着里头，背对着慕子阡。
在慕子阡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楚衍的眉头皱了皱，良久才舒展开。
·
天将将破晓，皇宫内的晨钟便会敲响。
楚衍听着这声悠扬的晨钟便会条件反射的醒来，大概是原主的肌肉记忆吧，听到这钟声后便要起身晨读一会儿，再去太学上课。
他虽然现在当了皇帝不用去太学上课，可还得去太后宫里请安啊。
他拖着一身的疲倦意，还带着些起床气坐起了身。
刚是打了个哈欠，抬手要揉着睁不开的双眸，外头就有人推开了寝宫的门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该去凤仪宫给......”
小尘子生怕耽误了时辰，一听到钟声响起就屁颠屁颠的进了寝宫。
他跑进内寝，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幕让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
场面。
陛下和太傅大人躺在一张榻上，陛下睡在里头已经坐起了身，而太傅闻声也伸出了手撩开了挡住视线的帐帘。
冷睨着眼看了过来。
嗯，两个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小尘子的脑子轰地一声，说话都不利索了，连忙弯腰低着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扰了陛下与太傅的....春恩。”
春恩？
楚衍冷不防地翻了个白眼，这小太监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他看了眼慕子阡，见慕子阡的视线里还夹着几分戏谑，他心中一悸，指着小尘子说：
“说的什么混账话，滚出去候着，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小尘子闻言，连连说了好几个‘是’，退了出去。
小尘子退出去后，楚衍耳边传来了几声淡淡的轻笑。
声源是慕子阡。
他咬了咬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了一声说：“老师放心，小尘子的嘴紧得很，断然不会乱说的。”
“乱说？”慕子阡意味深长的笑：“臣与陛下本就什么都不曾做啊。”
“嗯...说的也是，”楚衍摸了摸耳垂，“昨日老师休息的可还好？”
慕子阡淡淡对上楚衍视线，“陛下睡觉不太安分。”
楚衍一愣：“昨日...我...做了什么？”
慕子阡指了指身上盖着的蚕丝被。
“爱踢被子，爱抢被子，还...爱说梦话。”
咳。
好吧他承认，他睡觉确实不太安分。
慕子阡又问：“昨夜陛下梦到了什么？为何会喊阿宴？”
楚衍怔神，掩饰着异样的神色，不慌不忙说：“朕是梦到了母妃，母妃喜欢喊朕阿衍，怎会是阿宴呢？”
慕子阡无所谓地笑笑：“许是听错了。”
他的这句话落下后便没再提起只言片语，楚衍便越过慕子阡，摸爬着从榻上下了地。
“朕先去向母后请安，估摸着还得为昨晚一事与母后认个错，晚些时候来看老师。”
他没听见慕子阡回答，倒是听到了很淡的闷哼声，楚衍穿上外袍往外走的动作稍顿，转过头看向身后坐起身来，靠着床榻的慕子阡。
他从雪白的脖颈往下移过去，衣衫微敞着，在腰侧明显围着的细布上又渗出了血。
慕子阡低头看了眼，较为无奈地开口：“臣的伤口...貌似又扯开了，看来要麻烦陛下再为臣包扎一次了。”
·
楚衍没赶着去向太后请安，又给慕子阡上了一遍药，重新包扎了一番。
跟着才走出了紫宸殿，朝凤仪宫走去。
一路上他还叮嘱着小尘子，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到了凤仪宫后，楚衍为此行了个大礼向太后认错，只说太傅那伤的有些重，照顾太傅耽搁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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